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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黃撲騰跪下:「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
觀博神君回天光時,已是深夜。
殿外無人把守,他一人進殿。
「師父。」
玄肆聞到了血腥氣,睜開眼,瞳孔灰暗:「你去西丘了?」
觀博氣息不穩,咳了兩聲:「弟子氣不過,想教訓教訓那個女妖。」
玄肆轉頭望向他,目光無法對焦,不知在看何處:「你被教訓了?」
觀博羞愧不語。
他也萬萬沒想到那女妖法力如此高強,他竟連一招都接不住。
玄肆低著頭喃了一句:「怎麼這麼沒用呢。」
觀博立馬請罪:「師父恕罪。」
玄肆動了動脖子,耳後不經意露出來,雪白的皮膚上蟄伏著一條黑色血管,向外凸出,血液似要噴湧出來。
「既然這麼沒用,」他手指間繞著黑色的光暈,歪著頭突然咧嘴一笑,「乾脆去死怎麼樣?」
觀博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師、師父……」
他滿頭大汗滾下來。
玄肆站起來,沒有光澤的一雙瞳孔像流幹了血的兩個窟窿:「你這雙眼睛倒還有點用處。」
「師——」
聲音戛然而止,血流滿地。
三日後,伽諾神殿的子寅神君狀告到萬相神殿,說觀博神君在西丘遭遇了不測。子寅雖然沒有明說是棠光下的手,但卻把嫌疑指向了她。
萬相神尊令座下弟子果羅率三萬神兵去西丘徹查。
大黃是這個懸案的證人。
「我師父沒有把人打死,就把他打傷了。」
「是我親眼看見的。」
「是那個長得像倭瓜一樣的神君先挑事的。」
觀博神君有些矮小,但也不至於像倭瓜,果羅正想糾正——
「那個倭瓜還罵我師父是下賤小妖,還拔劍動手……」
大黃眉飛色舞地描述了一通,最後總結:「然後我師父就說她師承我師尊戎黎戰神。」
語氣那是十分與有榮焉。
果羅和紅曄交好,態度算得上客氣:「棠光神君,在事情的原委弄清楚之前,請勿擅自離開西丘。」
大黃說得很完整,棠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只糾正了一下稱呼:「我被削了神籍,已經不是神君了。」
果羅沒接話,面無表情地吩咐神兵將此處包圍。
棠光暫時住在樹婆的茅草屋裡,三萬神兵在屋外把守,一隻鳥兒也不准靠近。這般陣勢,令她隱隱不安。
大黃和他的兄弟大黑變成原形,兩隻大狗趴在不遠處瞧熱鬧。
大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排場:「他們都是天光上的神?」
大黃十分驕傲:「那可不!」
大黑把嘴裡叼的雜草吐掉:「小白也是神嗎?」
大黃猛點頭,粗壯的尾巴要翹上天:「我聽見那個領頭的喊她神君。」什麼光神君來著。
大黑頓時心生膜拜「小白好厲害啊。」
大黃自豪得簡直要跟天光肩並肩了:「那當然,也不看看我師父師承何人。」
大黑順嘴問了:「師承何人?」
大黃立馬起范兒,學著他「師父」當時的口吻,霸氣十足地說:「六重天光,戰神戎黎。」
大黑頂禮膜拜!
戰神戎黎是他師祖這事兒夠大黃吹一千年。
幽冥的入口在死海的海底,那一處,任何凡世的光都照不進去。一共四十八層,每一層的刑罰都不一樣,越往下罰期和劫數越重。
海水翻湧,自動分隔出一條路來,一眼望去陰森漆黑,深不見底。
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