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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乡口中,他当年是村里最俊的后生,一百斤的麻袋他一口气能扛两袋,而且从晒场扛到村口,连搬三个来回,不流一滴汗!
他们村长更是上赶着要把自家闺女嫁给他。他嫌这女娃笑起来从村那头都能听见,就改了主意,娶了他模样老实的老婆子,让村长的闺女哭了三天三夜,只好转头嫁了最没出息的河西村书记家的野小子。
说到最后老把式可能也觉着把话说大了有儿不好意思,扭头装着赶牛,结果一看路,吓了一跳:“嗨,说着说着可就到了。”
满囤顺着老乡手指的方向一看,二百米外,一人高的土坯墙上,蓝底白灰的刷着斗大几个字:“红星养殖场欢迎你。”
对开的大铁门半敞着,几位抱了猪崽羊娃的老乡们正打里面出来。
“今儿这路真是顺当,还没到晌午就过了红星养牛场了。”老乡奇怪地说着,又抓紧着交待满囤:“这养殖场里面有个戴眼镜的老师傅,个子不高,最好说话。还有个大高个儿,鼻子边儿上长个黑痣,你最好别遇着他。”
“走喽!刘大叔我就住李楼村儿东头第三家,回头路过,记着来坐坐。”
“好咧!”满囤跳下牛车,在老把式连连喊怪的感叹声中走远了。
他在心里吐舌,自己为了让牛车能快点走,就偷偷把老乡车上的行李往空间里装了一路,临别时才又取出来。老乡大概是经常往来这条路,走出了经验,今天一反常,就觉出了古怪。
不过,满囤想,这位老乡很快就能陷入对于没能娶成村长闺女的无限伤感里,再没心去寻思路上的古怪了吧。
满囤拉了拉肩上的包袱,重新数了一遍身上的毛票,向着养殖场的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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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老远,就听着养殖场大门里传出一个暴躁的声音:“下班了下班了啊,都赶紧着干活,大中午的都该回家吃饭了,谁还有空等着你们!”
满囤凝神一看,一个将近一米八高的大个子正叉着髂腰肌站在大门里扯着嗓子跟人吆喝。
这位是位又高又壮的中年人,身上打赤膊套了件脏兮兮的蓝布工作袍,黑的确良的裤子,裤腿挽过膝盖,穿着长筒黑胶鞋,留着乱糟糟的七分头,好像从来也没梳过。耳朵后面夹了根香烟,猛地一回头,脸上一颗大黑痣,很是醒目。
远远见着满囤要过来,又是一脸烦躁:“小毛孩子瞎凑啥热闹,去去去。”
满囤一愣,才想起自己现在不过十五岁模样,而进出此地的老乡们长年暴晒的粗糙皮肤上写着风霜,花白鬓角里藏着苦难,微微前倾的脊背上压着无形的重担,每一位看着都有跟庄稼地打一辈子交道的忠厚样子。自己往这儿一站,倒衬得跟个凑热闹的小孩儿似的。
满囤刚要张嘴,这位技术员已经重新把炮口对准了刚才发火的对象。
满囤没再说话,而是先走进了养殖场的院子,慢慢打量起来。
养殖场两侧都是畜栏,牛羊都关在靠里的畜栏里头,一长排猪舍贴着大门左侧,对面有个简陋的灶房。养殖场中间几大间贮料房连成一横排,很有气势,但也挡住了满囤往后探视的目光。总得说起来,整个场地布置简单,功能明确。
但是大门口那里不知怎的,堆了一大堆的猪粪,大黑痣正在对着粪堆骂娘,边上有几个熟人还时不时挤兑他两句。
随便听了几句,满囤就从那一堆的牢骚话里听出事情的大概来。
这大黑痣就是个躁脾气的糙人,昨天晚上刚跟他媳妇干完架,他媳妇一气之下跑回娘家去了,他今天中午就只能自己动手做饭。结果还又偏偏遇上倒霉,来拉猪粪的老头下坡的时候摔伤了腰,今天来不了了。
大黑痣就只好临时喊了个村里人帮忙,结果把才猪圈清理出来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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