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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爺爺,您……又不高興嗎?嗯,是在想……另一個太爺爺嗎?」
「是啊,太爺爺在想那個老東西,怎麼就還不回來了?」
二皇子享受著自家太爺爺摸腦袋的感覺,還用力蹭了蹭,而這樣的享受和舒適,便也讓他忘了再開口問下去,只顧著眯起眼睛,眉眼彎彎的笑。
而笑的傻乎乎的二皇子,也就更不可能發現,疼愛他的太爺爺,如今眼底透著濃重的哀傷和痛苦。
只可惜,這位陪同夏太·祖一路走來的老輔國公,如今終究年紀大了,被困在這宅院中,什麼都做不了。
更何況,他如今的心,也軟了。
讓他像當年那樣,大義滅親,別說那孽障會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縱然是給了,他也已經拿不起刀了。
這世界上最無情的就是時間,最強大的也是時間。
時間消磨了太多的冷酷,讓世界上再強硬的心,都能變得柔軟;同樣,它也抹去了過往所有的情意,讓最柔軟的心,也會強硬和猙獰。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淺紅到深紅的光芒一點點加深,而後驟然躍出,照耀大地。
而白馬寺某個殿堂內,卻依舊寂靜幽深,哪怕有一束陽光從窗戶折射而入,卻依舊沒法驅散殿中的冰冷。
只是。
跪坐在黃色蒲團上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她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觀音神像,看了許久許久,久到眼睛發澀,唇角才緩緩勾出一抹奇異的弧度來。
還有半個月,不,十四天……不,昨天是十五,還有十三天。
十三天後,他們就會成婚。
這兩個被命運玩弄又背負了沉重責任的人兒,就會在一起,以後……
以後,定然能如姐夫所盼的那般,逆天改命!
只是——
段如煙眼底細微的激動,一瞬間又變成了黯然和痛楚,她跪了一宿的身體,似乎是壓根承受不了她此刻過分悲痛的心情,就這麼突然的倒了下去。
「娘、娘娘——」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
繼後王氏是想要在召太醫來給太子側妃診脈的時候,才知曉,宮中太醫院從上到下的所有人,俱都被一道口諭安排到了白馬寺。
「母后?母……姑母?姑母……」太子側妃輕輕喚了好一會,才見自家姑母終於回過神來,只是神情卻懨懨的,透著說不出的頹色。
「姑母,您……這是怎麼了?」
「……無事。本宮無事。不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罷了。」
太子側妃身為王家人,又與繼後王氏乃是嫡親的姑侄關係,哪怕當初因為姑母攔著讓她沒能成為太子正妃,她心裡一直不是滋味。
可是再不是滋味,這位小王氏心裡卻明白,相比起太子的情意而言,終究還是姑母的關愛和疼惜,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太子可以有很多個女人,而姑母,就她一個侄女。
因為一直就看得明白,太子側妃對自己這個姑母向來就十分上心,只是早年有太子妃在前面杵著,她並不常常進宮,免得落了口舌。
但是這不代表太子側妃就不關注繼後王氏的一舉一動了,甚至——
正因為太過於關注,聰慧的小王氏便隱約察覺到了一個大秘密。
那位被元帝追封為仁信皇后的段如煙,竟然還活著,就在白馬寺。
當時知道這個秘密的小王氏,嚇得好幾天都沒能睡好,甚至一度因此差點活活嚇死……
無他。
她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關於瑤光郡主的身份問題。
其實早年的時候,不是沒有傳言說瑤光郡主乃是元帝親生女兒的,畢竟,閒王清心寡欲,身邊真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