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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當年,李叔是感慨萬分,「打贏了又咋樣,被人告官還多吃幾板子。」
「我小時候也是大字不識一個,後來去當兵了,才開始識字。」興致來了,方奎也說起了年輕時候的事兒,「我那個繼母恨不得我去死,天天用荊條抽我,十二三歲,後背上沒一條好肉。我爹說我年紀到了,送出村塾念幾年書,好去鎮上弄個帳房學徒噹噹。她起先答應著,我還以為她轉性了,我沒高興兩天,她就對我爹說我太調皮,人家先生不要……」
方年年知道自己有個後奶奶,嫁進門就恨不得弄死前頭生的孩子,她應該有個姑姑的,比爹爹小十歲,在一個冬天被凍死了……說是胎里弱,養不大,但她小時候聽爹娘夜話,是後奶奶在晚上故意不給孩子蓋被子,凍死的。
「她要是好心送你去村塾,你還沒後面的事兒。」李叔語焉不詳地說了一句,以前的事,就他們大人知道,小孩子就別摻合了。
方奎笑,「可不是,還要謝謝她。」
後奶奶虧待爹爹,所以爹爹會在十三歲瞞報年齡去參加募兵。負責募兵的是同村人,知道爹爹的遭遇,就幫著隱瞞了下來,所以爹爹才能去當時的秦王麾下。因為去了秦王麾下,後來才認識了娘。
因為認識了娘,最後才有她和阿弟。
這麼一算,竟然還真要謝謝那個素未謀面的後奶奶。
方年年好驚訝喲,竟然能產生這樣的邏輯。
「一直沒問,你那個後娘後來怎麼樣了?」李叔好奇地問,畢竟明面上,她可是有個勛功卓著的好兒子。
「福氣太大,她接不住,當年就沒了。」方奎淡淡地說。
方年年聽到此處看向她娘,她娘點頭,證明就是如此。
李叔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幸好如此,不然你們心中多嘔氣。惡人自有天收,這話對也不對,霸占我家田地的宗親日子就過得不錯,我妹子當年出嫁沒錢操辦婚事,我直接拿著磚頭上門往自己腦門上砸,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方年年覺得李叔很嘔氣,如果不是年紀大了,有家業拖累,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光著腳的後生仔,肯定拿把刀把霸占他家田地房屋的宗親宰了泄憤。
李嬸說著安慰的話,李秀秀無措地坐在旁邊,求助地看向方年年。
方年年眼睛一轉,她說:「魚好了。」
方奎當下說:「你別動手,我把泥糰子弄出來。」
「哎喲,不是泥糰子啦。」
「看著像。」
方奎笑著堅持。
他拿了一根粗的樹枝在火堆里扒拉,燙過已經拿到一邊了,免得弄潑出來。
「爹,先弄小的,我估計大的沒有熟透。」
「知道了,你爹這個還是懂的。」方奎把靠最近的小的泥糰子扒拉過來,看到女兒直接想碰,他說:「燙。」
方年年伸伸舌頭,燙到的指尖捏捏耳朵。徒手開肯定是不行的,是方奎用樹枝砸開了厚厚的泥殼,味道瞬間就出來了,方奎抬頭看向大家,「還挺香。」
「動作快點,聞得肚子裡饞蟲都叫喚了。」李叔站起來過來幫忙。
兩個男人三下五除二地把魚弄了出來,乾淨的新鮮摘的大葉子上,一條烤得恰到好處的鯽魚盛放在上面,裊裊像是直入鼻尖。
沒有筷子,折了大小適中的樹枝權做筷子。夾了一塊嫩嫩的魚肉吃,入口先是感受到調味料馥郁香氣,隨即是魚肉的鮮甜,鯽魚刺多,但肉也更鮮。
方家一家三口吃了魚肚子,剩下的李家一家三口吃了,不是厚此薄彼、也不是謙虛謙讓,而是方年年他們一家三口根本就不敢吃刺多的部位,怕卡著喉嚨,不像是李家三口,貓兒托生一樣,一塊尾巴上的魚肉在嘴裡輕輕抿幾下,舌頭動動,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