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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向前邁了一小步，卻與同行們拉開了很大距離。顯然有人在他前進的時候，悄悄地把腳向後挪了半尺。

&ldo;其實諸位還有一個發財的好辦法，就是明天接了宋某的貨。然後把宋某的腦袋割下來，送給元人當蒲包。說不定人家看你們恭順，還能受了大夥的招安！&rdo;。宋清濁裝做沒聽見周子玉的抗議，繼續冷嘲熱諷。

&ldo;你，你這不是埋汰咱們麼？&rdo;周子玉怒火上涌，挽起胳膊就想跟客人拼命。割了宋使的腦袋獻給元朝官吏，這步棋大夥事先不是沒商議過。若不是海沙幫和伏牛山都放下話來，憑藉宋清濁此刻這囂張態度，就足夠讓寨主們找到出賣他的理由。

但是，文天祥的面子他們可以不給，海沙幫張幫主的和伏牛山杜寨主的面子他們不能駁。萬一張幫主斷了私鹽這條路，那價格昂貴，一斤里攙著半斤沙子的官鹽可不是各山寨能吃得起的。杜寨主那裡更惹不得，伏牛山綹子大，雖然與此地隔著幾百里路，惹毛了杜二楞子，他暗中派刀客前來尋仇，那更是防不勝防的麻煩。

&ldo;周大當家稍安勿躁！&rdo;憋了半晌氣的宋九猛然喊了一嗓子，暫時壓住了眾人的騷亂。沖宋清濁拱了拱手，說道：&ldo;宋軍師這是哪裡話來，即便不看文丞相的顏面，咱們一筆也寫不出兩個宋字，按江湖規矩，你來到我的地盤上是客，做主人的拼了性命也得保你平安！&rdo;

&ldo;就是，咱馬鐙山各寨雖然窮，志氣卻不短！&rdo;周子玉在旁邊給宋九幫腔，一張臉完全氣成了青黑色。

&ldo;這定金，我們可以收，也可以不收。關鍵得問您宋軍師一句話，現在大夥幫了你，將來文大人成了氣候，咱們這筆帳怎麼算？&rdo;宋九擺手打斷周子玉，徑直問道。

&ldo;北上之前，文丞相有交代，大夥為華夏流了血，絕對不會白流！王師北伐後，各位手底下有多少兵馬，就能做多大官。至於進破虜軍還是警備軍，看諸位的戰鬥力。反正不會像韃子那邊，騙了你們買賣，反過來又征剿你們！&rdo;宋清濁毫不猶豫地回答。

北方淪陷已久，他從沒指望這些山大王能像陳吊眼、西門彪一般，還記得自己是個漢人。無論問金銀還是問前程，只要能在敵軍身後點起火，文天祥已經授權他在一定範圍內多付出些代價。

&ldo;宋參謀此話當真？&rdo;幾個躲在後排的寨主一擁上前。誰都不想做一輩子盜匪，就算為了祖宗顏面，他們也希望能有機會將身份洗白。

&ldo;大夥在北方，聽說過文丞相有騙人之舉麼？大元朝氣數快盡了，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麼？&rdo;宋清濁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話，接連反問。

&ldo;可，可你…&rdo;周子玉想說&l;你畢竟只是丞相府一幕僚！&r;，話沒說出口，屁股蛋子上卻被人擰了一把，火辣辣的疼感直接淹沒了他的後半句。

&ldo;咱不能總讓人熱臉貼冷屁股！&rdo;有人趴在周子玉耳邊提醒。&ldo;這姓宋的說得有道理，大元朝氣數的確快盡了。北邊、東邊、西邊，到處都是拉杆子造反的。亂世來了，咱得睜大了眼睛投明主！&rdo;

周子玉連連點頭，然後又不住搖頭。文天祥是明主麼？好像還真看不出來。江湖上或者傳言他俠肝義膽，或者傳言他婦人之仁，就是沒人說他有明君之相。

&ldo;參謀不僅僅是幕僚。我若做不了主，丞相也不會派我來。&rdo;宋清濁知道對方還在猶豫什麼，笑著掏出一方印信，&ldo;實不相瞞，我真名叫趙刑。當今稱我一聲王兄，諸位若還放心，我把這顆世襲的金印押給你們，將來有人食了言，你們拿著這顆印去官家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