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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姓名，只有姓氏，他們都姓鄭，院長鄭宵的鄭。這個姓是他們身上的標籤，標籤上滿滿寫著黑暗和遺棄。

郭瑩是這些孩子中的例外。

看著眼前的蔣薇，韓惜記憶中那個孤兒院最漂亮的女孩郭瑩，印象漸漸鮮活起來。

郭瑩永遠有最漂亮的衣服穿，她能吃飽飯，能睡溫暖的房間，她頭髮上綁著大紅或紫色的蝴蝶結。她與他們從來不一樣，她與孤兒院的管理者才是一類人。

韓惜曾經看見七八歲的郭瑩在院長房間睡覺，他們光著身子躺在被子裡，外面下著雪，他們的房間燒著碳火，看起來溫暖又舒適。

韓惜也想進去取暖，羅海遙拉住她，告訴她，郭瑩是院長的女兒，所以才可以在院長房間睡覺。

從那之後，羅海遙總喜歡撿地上的煤灰渣渣往她臉上摸，說髒兮兮地才好看，郭瑩那樣的難看死了，還讓她離院長遠一點。

細想起來，她一直是被羅海遙保護著的。

韓惜看了蔣薇一眼，她皮膚很白，臉上妝容精緻，大大的眼睛，鼻樑小巧挺秀，大紅的口紅將她的雙唇襯得妖冶，身上的妖媚像是從骨子裡長出來的。

很少能從小孩子身上看出妖媚的氣質來，但郭瑩可以，那時她才七八歲，就已經懂得用自己的外貌換取食物和碳火了。

難怪她會把美貌當成無往不利的武器。

蔣薇從韓惜身邊走過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迴蕩在市局一樓大廳里，她每一步邁地都很大，像一個旗開得勝的戰士。

韓惜看著她的背影，一股悲涼湧上心頭，她只覺得她可憐。

朱涵過來說道：&ldo;惜姐，沒事吧，剛才你臉都白了，蔣薇說什麼了?&rdo;

韓惜擺了下手：&ldo;沒什麼。&rdo;

朱涵還在擔心：&ldo;她是不是在跟您下戰書呢，惜姐你放心，紀隊不會喜歡她的。&rdo;

韓惜笑了一下：&ldo;走吧。&rdo;

兩人沒走幾步，聽見身後一陣喧鬧。

王小寧的奶奶從休息室的方向沖了出來，抱著蔣薇就要拽她的頭髮，邊哭邊喊：&ldo;是你殺了我家寧寧是不是，是不是!&rdo;

蔣薇的律師在旁邊攔著不讓拉。

老人家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將蔣薇的假髮套扯掉了。

一頭濃密漂亮的假髮一掉，露出蔣薇原本的頭髮。

她的頭髮短而稀少，沒有任何光澤，有一塊頭皮還是禿的，上面布滿疤痕，與那張盛裝打扮的臉形成強烈的反差。

蔣薇捂著頭尖叫，她從沒這麼醜地暴露在人前過，她從來都是高傲美麗的。

老人抱著假髮哭：&ldo;這是我的寧寧的，這肯定是寧寧的。&rdo;

旁邊過來幾個工作人員，將肖奶奶從地上扶起來，坐在椅子上。

蔣薇的律師將假髮套拿回來，帶著蔣薇走了。

目睹了全程的朱涵問道：&ldo;惜姐，你說，蔣薇的假髮，真是王小寧的嗎?&rdo;

沒有證據的話，韓惜不會亂說，她看了看不遠處已經哭得失神了的老人，搖了下頭：&ldo;不知道。&rdo;

她頓了一下又道，&ldo;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只要犯了罪，就一定會留下罪證，所有的罪惡和黑暗都會被揭露出來。&rdo;

包括當年的鄭宵孤兒院，雖然它現在銷聲匿跡，但總有一天，會暴露在人前。

朱涵笑了一下：&ldo;惜姐你這話，紀隊好像也說過。&rdo;

紀堯的版本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犯罪，只要犯了罪，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