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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哨音又响起,长脸士兵轻轻地发出鸟叫声,哨音回应,不一会儿,前方传来啾啾嗦嗦的声音,长脸士兵很紧张,一边瞄准一边拽紧了插在我们身上的手榴弹的火绳,啾索声越来越近,同时传来了一个在压抑的声音——是那个小士兵的声音!
小士兵终于奇迹般地回来了!他们三人抱成一团低声地痛哭了起来。
我和周瘫软在雪地上冷眼旁观这几个中国人生死离别的场面,同时我在暗自庆幸着和死神擦肩而过,从某种程度来说,还得感谢这个小士兵,他在最危急的时刻奇迹般地出现了。我逐渐从刚才死亡的恫吓中回过神来,起伏不定砰然乱跳的心逐渐恢复了平稳。身旁,周急促而紧张的呼吸也渐渐地平缓,显然刚才他受到的惊吓也是极深的。
听着他们欢喜的哭泣和小士兵兴奋地指手划脚步的描述,周在我的耳边翻译:“天哪!你听,那小兔崽子说他在河边的树林和我们一个连的士兵玩捉迷藏……在他准确地击倒第六个时……那个连的所有人都趴在雪林中不敢动一下……噢,还有,人陈闪西挪地不停的吹着小喇叭,好象有无数*袭击……呀!他居然从巨炮和夜航机的轰炸中逃脱出来……我们那个连的士兵反而损失惨重……噢!不可思议,他说的像狗一样,凭着直觉追赶上了我们……我的天哪!”周在我的耳边惊讶地低喊着:“妈的!他不是人,简直是战争的恶神!这不可能!……”
那三名士兵的短暂聚会仪式结束了,小士兵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前来看望我和周,解开捆绑的绳索后,他亲热地拍拍我和周的肩膀,并和周用韩语交谈了几句,我亲热的将他搂住说:“亲爱的孩子,你的运气真好!”但他听不懂我的话,几乎是挣扎着挣脱了我的怀抱,抓起枪支在黑暗中怒目注视着我,我只好尴尬地耸了耸肩,他们见我其实并无敌意时,也就未做过激的行为,但我很是后怕,担心冒犯他们会再次惹来杀身大祸。
周在我的耳边低语:“詹,他们现在已经决定不杀我们了。”
“为什么?”我问。
周正待回答时,远方天际划过一串电光弹,那三名士兵见状顿时紧张起来,连拖带拽地带着我和周迅速向另一个方向转移。
又是艰难的夜行。
夜间气温极低,虽然穿插着厚厚的防寒军服,但手脚四肢还是被冻僵。我们谨慎地前行,有时一股寒风袭来,带着漫天飞舞的坚硬的积雪粒猛烈地敲击着我们的脸颊,很快,除了还有鼻息外,全身上下都没有了知觉。
山间无路,许多地方积雪没膝,稍不小心,就会跌 滑下万丈悬崖,恐惧、困倦、饥饿、寒冷已使我的意志逐渐地模糊, 我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在地狱中行走?我被俘了?为什么我要和他们一起前行?
为什么?……
我的意识在逐渐地丧失,飘忽在寒夜中。
终于,我不愿再挪动脚步,即使被长脸士兵紧拽着,也不愿再前移半步。我瘫倒在雪地,宁愿被枪杀或是被长脸士兵的尖刃刺穿插心脏亦或是在这寒夜中静静地垂泪冬眠也绝不向地狱中前进一步,长脸士兵和黑脸士兵用枪粗暴地捅着我,低声而凶狠地咒骂着,拽扯着我,也无济于事。
小士兵跑来要背起我,被我用仅有的气力将他推倒,于是他们召来周背我,我仍是坚决反抗。
幽微的黑暗中,黑脸士兵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我的眉心,开枪吧,我心中暗自叨念,快开枪吧,让我早点离开这个战争和苦难的世界,无牵无挂历的灵魂无痛苦无知觉地飘荡在自由详和的另一个世界是什么爽心的事啊。
我的双眼里满是茫然的幽微的黑暗,我在静静地等待着响彻静夜的一个清脆枪声。
这时,周猛然跪在雪地中迎住了枪口,低泣着急促地向刽子手们用英文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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