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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石頭哥,買這些書……有用嗎?&rdo;春兒疑惑的問道:&ldo;你不種地了,改做學問了?&rdo;
&ldo;地要種,學問也要做。&rdo;孟有田呵呵一笑,拍了拍書捆,&ldo;學問好了,地也就種得好,一畝能當兩畝用。&rdo;
春兒瞪大了眼睛,似乎覺得要是不相信的話好象對孟有田不夠尊敬,便抿了抿嘴角,&ldo;那可是好,石頭哥能耐大,你說的我相信。&rdo;
孟有田趁穀雨沒看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春兒的臉蛋,弄得春兒滿臉通紅。
&ldo;姐,吃點涼粉,看你熱得,臉都紅了。&rdo;穀雨將小瓦罐遞過來。
孟有田看著春兒曬得微黑的臉龐,記憶中出現了小時候的情景:
又黑又瘦的小石頭,爬在高高的榆樹上捋樹葉。樹底下放著他的小棉襖和小鞋,他光著膀子,穿著一條開花棉褲坐在樹杈上,樹枝上吊著小籃子,風一吹,他就和他的小籃子隨風擺動。
樹底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穿著小破花襖,在那挑野菜。見野菜不多,小女孩便仰頭脆生生的喊道:&ldo;石頭哥,給我扔下幾枝兒吧!&rdo;
那孩童時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多麼難忘的記憶呀!他們在螞蚱飛騰的草叢裡,爭吃&ldo;蜜蜜罐兒&rdo;;在水塘邊,迎著夕陽挨著肩膀洗過小黑腳丫;在花生地里,偷扒人家還未成熟的花生,承受歡喜和驚怕;雨後的樹林裡,一起拿著小籃子去采蘑菇。最可笑的是在一個寂靜的中午,他們一同拾柴禾回來,就在沙地上,插上三根草棍兒,雙雙跪下,萬分誠懇的磕了三個頭,然後&ldo;新郎&rdo;和&ldo;新娘&rdo;才手挽手蹦跳著回家了。他還清晰記得,春兒那小歪辮上戴著朵野花,笑得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ldo;石頭哥,那邊是不是在唱大戲?&rdo;穀雨的叫聲打斷了孟有田的記憶。
&ldo;哦?&rdo;孟有田站起身,又跳到身後的板車上,看了一會兒,搖頭道:&ldo;不是唱大戲,是一群男女學生打著條幅在搞抗日宣傳呢!&rdo;
確實是男女簡師的學生們,對學校,他們是以遠足的名義,實際上卻是來到這裡搞抗日宣傳的。
哐、哐、哐!一連串鑼鳴,惹得人群一陣的驚奇。只見一位老人,嘴上滿是鬍子,頭上戴著禿氈帽,手上拿著銅鑼,邊敲打著邊走上場來,他口裡琅琅說著那時代賣藝人常要說的開場套話:&ldo;老少爺們!有錢的,幫個錢場子,沒錢的,幫個人場子&rdo;。哐、哐、哐!……
好奇的人群逐漸安定靜下來。老人拿一把胡琴,拉起小曲兒來。他呼喚一個年紀輕、體形俏、面貌俊的姑娘:&ldo;來!你伺候老少爺們一個小曲兒,唱上一段!&rdo;他拉起琴曲,幽幽咽咽。姑娘應聲開口唱了起來,似泣如訴。
忽然,姑娘劇烈咳嗽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唱不下去了。老人抱拳向四面觀眾哀求道:&ldo;這姑娘是我親生女兒!我們是在東北淪陷後,逃亡到關內來的。沒飯吃呀!她是餓的……&rdo;
人群中發出一陣嘆息,有託兒紛紛掏出些銅元往場心擲去,表示同情和支援。老人在作揖打躬,連連道謝之後,接著又操琴,又要小姑娘唱下去。幾聲琴音,幾句敘唱,依然是姑娘因飢餓過甚,不能成聲。
老人一再呵斥,他怒了,拿起長長皮鞭將女兒狠狠抽打。女兒柔弱不支,躺倒在地。……
忽聽一聲斷喝:&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