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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焱點點頭，把書包拎進裡面的臥室。

地板上都是腳印子，床和書桌上都落了灰塵。修了三天船，船工進進出出，整個船艙比之前還要髒。

周焱拿上衣服出來，李政正在廚房裡燒水，水流嘩嘩注入熱水壺，他低頭扶著灶台，聽見聲音也沒抬頭看。

周焱進了浴室，看了眼手指，拉鏈卡住的地方有一點點紅痕，淡淡煙味浮在鼻尖。右手湊近鼻子嗅了嗅，愈發濃了。

水燒開了，李政往搪瓷杯里倒了一杯，剩下的倒進熱水壺，再回床上躺著。

上午在船頭釣魚，沒釣著，中午吃了點掛麵，下午睡了一覺，晚上又在船頂吹風。他閒了一整天，現在一點不困。

周焱洗完澡，衣服褲子穿得整整齊齊，擦著頭髮出來，看了眼床，跟那人視線對個正著。

周焱轉向灶台，見搪瓷杯里倒著水，杯身有點燙，她問：&ldo;你喝水嗎？&rdo;

&ldo;不喝。&rdo;

周焱喝了一口，摸著滾燙的水，入口溫度卻剛好，她喝完大半杯，舒了口氣。

一道影子落在廚房窗戶上，和她的交疊在一起。

李政拿走她手上的杯子，一口氣喝完剩下的。

廚房窄小，周焱站在原地不動，問：&ldo;還要嗎？&rdo;

&ldo;嗯。&rdo;

周焱拎起熱水瓶，拔出瓶塞，給他滿上，熱氣騰騰中，身後的人幫她把碎發撥到了耳後，問道：&ldo;幹什麼去了，曬了一天太陽？&rdo;

周焱把瓶塞塞回去，&ldo;賺錢去了。&rdo;

李政一笑：&ldo;這次賺了多少？&rdo;

周焱說：&ldo;一百多。&rdo;

&ldo;一百多多少？&rdo;

&ldo;零八。&rdo;

&ldo;身上總共多少錢了？&rdo;

原本應該有四百十二，去掉車錢和飯錢，周焱說：&ldo;四百零二。&rdo;

&ldo;炒麵這麼便宜？&rdo;

&ldo;沙縣的。&rdo;

李政又笑了笑，過了會兒，問：&ldo;還不夠車錢回去？&rdo;

&ldo;……夠了。&rdo;

李政不再說話，又勾起了幾根碎發，撥回她耳後，指尖碰到了她的耳朵。

李政拿起搪瓷杯，把晾了一會兒的水喝完。

關燈睡覺，屋裡並不十分暗，能看見路燈。

周焱迷迷糊糊睡著，又熱醒了，翻身好幾回，到後來還是受不了，輕手輕腳打開了電扇。

&ldo;咯吱咯吱&rdo;響了一整晚，清早醒來，周焱身上還是黏糊糊的難受。

天蒙蒙亮，才五點多。

周焱順著甲板走向船頭，到了駕駛艙門口，裡面的人說：&ldo;醒了？&rdo;

&ldo;嗯……開了多久了？&rdo;

&ldo;兩三個小時。&rdo;

駕駛艙里太悶，李政打著赤膊，說：&ldo;倒杯水過來。&rdo;

周焱倒了杯水，端進去說：&ldo;還燙。&rdo;

李政眼神示意了下，&ldo;放那兒。&rdo;

周焱放到一邊，看向船頭，問：&ldo;船上的貨呢？&rdo;

&ldo;讓人幫忙運走了。&rdo;

周焱颳了刮儀表台，沒說話。

李政說：&ldo;出去給我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