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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赫连瑜跨步而出,青瑞这才跟上来,低低问:“殿下可曾发现什么?”唯见赫连瑜蹙眉不语,怔了一下,又道:“想来不在那里。 ”
赫连瑜扫他一眼,竟是笑了,道:“让杜明继续寻着就是。”
顾婕妤提裙抢进来,便见上官漫衣衫不整斜于榻上,眼圈一红,神情竟是又气又恨,上官漫只来得及说一句:“不是您想的那样……”顾婕妤看了随后进殿的罗姑一眼,移步而去。
罗姑倒是一怔,看了看上官漫,似是自言自语:“现在合适么?”
顾婕妤背影却在那门廊处渐渐淡了。
罗姑一叹,折身出去,唯剩殊儿面红耳赤立在当地,上官漫蹙眉剜她:“让你去求救,你倒是找瘟神来。”
殊儿“噗通”便跪到地上,无措道:“殿下,奴婢实在是吓坏了,谁知正遇上赫连大人,奴婢一急,便求了他……”
她竟不想听她说下去,只道:“你也受了惊,下去吧。”殊儿呐呐一声:“是。”
罗姑进殿,上官漫已换好衣物,也不看她,只缓缓将凌乱的发丝抚平,罗姑叹一声,却将一张画像在她面前摆开来,她略扫一眼,似是赌气:“您天天与母亲呆在一处,就是琢磨这个?”
罗姑盯着那画像不语,画上男子相貌粗狂,身宽体庞,一眼看去便知是习武的粗人,两人在一处,便是云泥之别,她心里深深惋惜,却不得不开口:“殿下,此人是我远房亲戚的一个侄儿,尚算进取,在军中领得一个小职衔,他虽是个武生,可嫁了他总不用担惊受怕。”她一双粗糙老手握住她春葱一般的十指,别有深意看她,近似乞求:“有些话老奴不能说,可是不得不说,您与那位大人……还是断了的好……”
她未等她说完,猛就翻了脸,咬唇气道:“姑姑,你也不信我,我与他自那一次早就再无瓜葛。”
罗姑神色哀哀:“若是如此,他赶走了那外官,又送了殿下回来……”她想起她方才衣衫不整的样子,顿了顿才道:“殿下可解释的清,这是为何?”
她神色冷淡,若有所思:“定然是别有目的。”
罗姑却是不信,只将画像塞到她手里:“婕妤的心思,殿下总不能不顾。”再也不说,却是施礼下去了。
她偏过头去,指尖一握,纸身断然破裂,再也难辨画中人模样。犹记得及笄那年,园中海棠映红了满室,顾婕妤亲自为她簪发,通透无暇的碧玉簪映的发色如墨,镜中人顾盼生辉,面若桃花,顾婕妤在身后望着她笑:“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倒不知哪个对的人娶了我家漫儿去。”
她难免娇羞,亦嗔亦恼:“母亲!”
而如今,对错她已全然不在乎。
心中赌气,只随手将一只瓷瓶向墙上扔去,“硿”“啪”几声,瓷片如花迸开,唯那回声不绝,她不禁上了心,这声音倒是有些奇怪。
欺身过去,将手边物什频频砸过去,噼啪有声,听得在外倾耳的罗姑和殊儿一阵心惊肉跳。
就是这里了!
她心中一喜,欺身过去,果在墙身与地面结合处摸到小处难以察觉的凸起,用力一拧,墙身粉尘直落,只如天崩地裂,她迅速撤开身来,未听“轰隆”一声,墙身自床后幔帐处沉重滑开。
阴风自漆黑洞内袭来,吹得黑发狂舞,很快归于平寂,她心中骇然,居住十七载,居然才发现此处别有洞天。
折了截红烛,方才小心翼翼顺着台阶下去,墙面轰然一声又在身后合上。周围顿时陷入漫无天际的黑暗,唯剩掌中一点冉冉星火,她举臂一扫,砖砌无缝的狭窄走廊,斜斜几盏油灯,直直通向无边的黑暗尽头。只觉静极,未听自己不稳的呼吸声,中途几处岔路,间以石门,唯觉一处有气流涌动,便一路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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