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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情愿?何况这个家,除了二孩,还有哪一个是她能靠住的?自打她一进了这个家,婆婆就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就好像她不是来给她做媳妇,倒像是她来向她讨债来的。公公呢,却是说不清的哪里,竟叫她像是当初防瞎子大一样的,处处防着他。
有一回,她正在灶房拉风箱,闻着身后一股油烟味,公爹平时是抽烟的,断不了,就去灶房取火。公爹取火的时候,头伸到灶火门,就差一点不倒在她怀里来,尽管她身子朝后趔着,那身上的脑油烟味还是呛了她,还有那一头花白头发,清晰地戳到她眼前来,叫她心里好一阵子说不出的恶恶苏苏。
纺花织布,乡下女人的家常活。她纺花同婆婆不同,婆婆将腿盘起来,身子一勾一勾,去勾那纺车。她却是将两腿伸得直挺挺的,交叉并在一起,腰也挺直着,要勾纺车时,不是腰往前塌,而是胸脯往前挺着。比起一般女人,她本就丰满,如今再挺着些,腰又凹进去,那样子就几道弯,有一点风骚的味道了。可这风骚却是在别人眼里,她自己半点不知晓的。有几次,她纺花的时候,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像一面墙一样堵在那里,半晌,一股油烟气味从身后扑过来,她知道,又是公爹在那进而悄悄盯她了。
一回回,公爹总叫她害怕。
又一日,莲坐在那里纺花,眼看要收麦了,男人们都到场院里收拾。大嫂跟婆婆,在前院里打袼被。莲没听到脚步声,只闻到身后一股油烟味,直扑到她后身来。心里正扑扑嗵嗵一阵乱跳,就听得婆婆在门外大声说话:他大,你不下地哩么?咋钻回家里来了?
莲那天始终没听见公爹说话。却是第二天,吃完晌饭,她正要回前院去,婆婆叫住她,说,二孩家的,你等等。
莲站下,就听婆婆笑了一下。自嫁到陈家来,莲这还是头一回,听到娘的笑,笑也是冷笑,凉凉的,没一丝暖意,话也说得冷:二孩家,你也来一年了,跟着二孩,那孩子不懂事,叫你受屈了。
莲也笑笑,同婆婆不同,莲虽也是冷笑的,却笑得无奈,也笑得刚强:娘,你有话就直说吧,二孩懂事是我男人,不懂事还是我男人,我认了。
婆婆嗯了一声,说,二孩成人了,该顶门立户了,理事的人了,咱这个家哩,先时你初来,二孩小,不理事,如今他也一年大似一年了,你哩,也来了一年了,按常理,也该给恁分锅了,一家人老老少少搅在一起,天长日久生是非。
莲自到陈家,还从没想到过分家这一层,这会儿婆婆这一说,一时间也还解不透,但只一想,家一分,却也能省却许多事,便说,娘,你说咋着就咋着。
婆婆又是一笑:我早知道,你是个强量媳妇,嫌那二孩不理事呢。
娘说的,我哪敢嫌他,他不嫌我就好了。
婆婆说,我这也是为你好,为二孩好,他如今大了,也该学着理事了。
那以后没过上几天,一只锅,几样简单家具,就把她与二孩分出去了另过了。婆婆在心里,其实是不舍她那小儿子的,怕不在眼前,媳妇会给儿子气受。可到底离得近,儿子还到她身边来,只是这媳妇,便不好来了。那当公公的呢,有事没事,更没有去媳妇屋里的道理,便也了却她一桩心事。
谁知小俩口刚分出去没几天,二孩就当兵走了。这一来二去,开始还能听到他的音讯,一里一里的,就再没消息了。
这会儿,莲抱着小闺女,身上细格棉布袄,青布裤子,圆口黑布鞋。虽然衣裳是打补丁的,穿她身上却还是城里女学生一样周正。婆婆虽说看不清,却是能感觉,这媳妇穿得展样呢。心里那个气,只恨不得立马拿棍撵出去,也好落个眼前清净。
莲似乎看出她心思的,站那里也是直截了当:娘,咱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孩子,我这就走了。
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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