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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正说着,就见那个叫莲的女人走过来了。老王拿胳膊又拐了蔡大牙一下,不说话了。
莲是手扯着孩子走过来的,她一直走到俩人跟前,直截了当地对那蔡大牙说,蔡乡长,我跟你打听俺家朴真的信儿。
蔡大牙没回答,只死盯着看她,真到了跟前,心里倒几分诧异了,就觉这女人,论模样也不是那天仙玉美,怎么心里梦里,就总叫人不安生呢?
那女人不在乎蔡大牙的眼神,只紧接着又问一句:蔡乡长,俺家朴真走几个月了,怎么也不给家打个信儿来?
哦,蔡大牙沉吟了一下,这才刚楞过神来似的,说,打仗么,那是头掖在裤腰带上,没个定准的日子,没空写呗!或者就是有信,也不是一里二里地,千而八百都不是,那是捞起来万里,出了国的,信,能是好传的?
可是怎么就一直没消息呢?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放心等着吧。
但要有了啥事,可别瞒着俺。
说这话的时候,那女人或许拿他当了陈朴真,或者他跟朴真的关系,就让她联想到了什么,反正那天她说话时,脸上竟就胭脂一般,闪过了两片红晕。蔡大牙瞧着她脸上那丝胭脂红,竟就看得入了神,不由自主,竟就朝她微微笑了笑。
如果说此前,这女人还是飘在天外的一朵云,自这天起,就让蔡大牙在心里捂上了,像一块石头,日子久了,竟就捂得有了些温度,他爱见她身上与一般乡下女子不同的野性,更有叫人说不清的风尘女子味道。他相信可人的女人不在于床上那一会儿,而在于叫人有想头。一个女人,吸引男人的不在于贞洁,那是叫人断了想的,也不在于不贞洁,那种谁都能上的女人,在他看来跟窑姐似的,也是叫男人提不起劲的,最叫人动心,就是在这贞与不贞,洁与不洁之间的女人,是叫男人有想头,却又不易到手的。然而想头归想头,他此前一直倒也没敢打她的主意。让他与她井水不犯河水的理由,说起来简单,因他现在一乡之长,党的干部,身份不同,到底有些约束,不再像过去那样随心所欲了。除此外也是最重要一条,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她是陈朴真的女人,陈朴真跟他在战场上有生死刎颈之交,朋友妻不可欺,他蔡大牙自认是个仗义的,更何况朴真去了朝鲜战场,生死未卜,他的女人,他是动不得的。
然而这些天不同了,从朝鲜传回来烈士名单一批又一批,死亡人数不断增加,让他越来越相信,那陈朴真他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了,更何况,他的名字已经出现在死亡名单里,他确信他是早不在人世了。一旦陈朴真不在人世,这女人的身份就不同了,他也就没了那些顾忌。
这样子走着走着,他忽然就又想到莲的大,那个瞎子,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现成的革命对象,怎么就把他忘了哩?
6、她这一去再没有回来
那天天气好,瞎子在集上摆摊,中午的时候,乡通讯员来,拉着竹杆,就把他领到了乡政府院里,也不说进的哪个门,就只给了生辰八字,叫算一算。
瞎子说,请问这位官长,财运,官运,前程,算什么?
啥都算!
还是重点算一样,才好有个准头。
那,就算算官运吧。
原来,蔡大牙在这一带虽不能说是土皇帝,却也是雄霸一方的。前些年这地方还有个瞎马,那瞎马与他不共戴天。后来瞎马死了,他便再没了对手。开始还几分得意,到底那瞎马成了他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可是不久,他就感到了几分失落。有瞎马活着,他每天早上但要一睁眼,就想着如何对付他,如今在这一方土地,都他说了算的,无论走哪里,人给他的都是笑脸,事事处处,都只顺着他,就连县里领导,都得看着他的脸说话——资格老呢!因此,这些年,瞧着哪个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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