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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職者本來就要拋棄凡俗的姓氏,加入聖殿之後,沒人知道他的出身與旁人不同。等他在波茲塔的聖殿裡度過幾年,再以波茲塔副主祭的身份回到王都,人們只會知道他是出身貴族的聖職者,不會有人對他的身份產生任何疑問。
這計劃本身完美無缺,但埃蒂安自己卻不能不介懷。儘管他的父親將一切都安排妥帖,卻從未在他面前現身。埃蒂安小的時候,曾向他的保護人詢問過許多次,那位夫人對他父親的身份始終緘默不言,不肯透露一絲一毫。
但他自己猜了出來。
這問題的答案並沒有那麼難猜,當他到了十二歲,他的保護人第一次帶他去廣場參加光明節的活動時,他就恍然大悟:他的父親是那個站在萬人之上、有著耀眼金髮的男人,他的頭髮在日光之下閃耀著光芒,好像光明神降臨人間。
他的保護人從他的眼神里明白了他的所想,她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不允許他跑到那人的腳邊。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在慶祝活動結束後轉身離去,甚至沒有往他的方向多看一眼。
等他的年紀再大一點,埃蒂安就明白自己大概沒什麼可抱怨的。即使他是那男人的合法子嗣,他大概也不會得到比聖殿更好的歸處。但他始終心懷怨懟,因為那人從未到這裡看望過他,即使在廣場的儀式上也不曾向他投下一瞥。
他心懷著這種怨懟來到波茲塔,或許就是這種怨懟,讓他格外同情那紅髮的少女。不過他的同情僅此而已,不會再給得更多了。
愛麗絲對此全不知情,她已經跟隨羅姆到達了鐵匠鋪。波茲塔城並不以鑄造技術聞名,這裡的鐵匠鋪沒有什麼特別像樣的武器出售,羅姆從一大堆破銅爛鐵之中給她挑了一柄輕巧的細劍。
愛麗絲看看手裡的細劍,又看看羅姆背上背著的巨劍,多少有點不滿意:
「我以為你會給我買你帶的這一種。」
羅姆嗤笑一聲:
「你這小傢伙胃口還不小,要用巨劍,等你能拿得動的時候再說吧。」
愛麗絲把細劍佩在腰間,跟著羅姆前往專門提供給傭兵們住宿的旅店。
離旅店越近,跟羅姆打招呼的人就越多,這裡所有的人好像都認識他。那些年長一些的似乎跟他格外熟,遠遠地看見他,就開始開玩笑:
「嘿,羅姆!你怎麼帶了個小孩回來,是你的私生子吧?」
「別胡說,是我收的徒弟。」
有些年輕傭兵眼饞地看著他們:
「你要收學徒怎麼不先問問我?我也想做不死羅姆的徒弟啊。」
「現在問你也不晚。」羅姆說,「學費兩枚金幣,你出得起嗎?」
「出不起出不起,算了算了。」
愛麗絲髮覺,當羅姆說出拜師的學費是兩枚金幣時,那些年輕傭兵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從戲謔變成了敬畏。愛麗絲模模糊糊地意識到,這是因為她付出了這些傭兵都出不起的費用。愛麗絲還從來沒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難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更何況這也不是她自己的錢,而是埃蒂安大人給她的。這著實讓人難為情。
她低著頭跟在羅姆後面進了他的房間,羅姆在這家旅店住著的是一間寬敞的套房,足夠他和愛麗絲兩個人住而不會顯得不方便。愛麗絲雖說從沒踏進過旅館的大門,隱約也能意識到這樣的房間並不是標配:
「這房間一定很貴吧?」
羅姆搖搖頭:
「我也算是傭兵中的名人,我住過的房間,老闆之後可以用兩倍的價格租出去。所以他只收了我一般的費用,並不算貴。」
這樣的事在愛麗絲的理解範圍之外,她吃驚地張大嘴巴看著羅姆,羅姆笑著向她解釋:
「一個人一旦有了名聲,很多時候可以少花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