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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宗贴在墙边,摸了摸这几天早已经训练好的礼貌笑容。
很多年后有一天唐越忽然发现一直带着眼镜的唐耀宗原来视力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曾经感到很讶异。追问之下唐耀宗只是说这样气质比较书生,而却不知道正是她年幼时的一句话让这个善于伪装的男人心虚了很久,为了不让自己露出一丝破绽才戴上了眼睛,而且一戴便是二十几年。
唐家的生活原来并不像是村里老人们说的那样奢华,没有一日三餐的鲍参翅肚,只是一天三顿的白饭炒菜,也没有成群的丫环仆人,只有一个刚刚死了丈夫的年轻寡妇张氏。
底层的人们总是会不断的猜测着有钱有势的人的生活,总是以为他们过得是天上神仙一般的生活,而当他们真真正正的生活在了这样的环境里才知道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不过也是平淡的生活罢了。
唐耀宗在唐家的生活是舒适的,因为唐中祥心里的歉疚,他们从来不会要求唐耀宗做任何事情,即便是唐越和唐研有时候也要做的功课什么的,只要唐耀宗不愿意,他们也从来
不勉强,只是一味的微笑对他罢了。
唐家两姐妹对他的态度也说不上什么好与不好,只是礼貌性的接触,玩的时候也通常自动避开他,他也乐得自在,毕竟这些小孩子爱玩的玩意儿他从小就不愿意玩,还不如在花园里坐着晒晒太阳。
对他最不自安然的要数唐妈妈了,其实从他第一天到了这家的时候他就没有见到唐母,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家的女主人,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华贵美丽,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一身素色的衣服,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有她怀里的那个婴儿,唐家有三个孩子,这个他早就有耳闻的婴儿,第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他眼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的迸发出来,只是死死的看着唐母和她怀里的婴儿,病弱的女人看到了,手一抖转过身去再也不敢同这个孩子对视。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眼泪便一颗一颗的掉下来,饭都没有吃,回了卧室。
唐中祥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唐耀宗的头顶,也没有说什么,跟着进了卧室。
“中祥,你把他送走好不好?我看到了,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他眼里的是恨啊!我们把他送走好不好?好不好?”微弱的哭喊声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你别这样疑神疑鬼的行不行,他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就算他知道了也是我们欠他的!现在除了好好弥补,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可是我害怕。”女人嘤嘤的哭起来,声音越来越小。
久经沙场的男人还是坐在床上闷闷的抽着烟,不再说话。
唐家两姐妹在院子里玩耍,唐耀宗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然后面无表情的离开。
唐母死的时候是唐耀宗来到这个家的第四个月。
医生说是生产的时候就落下了疾病,唐母从小身体就不好,加上生产后的过度刺激和惊吓,这位年轻的妈妈就这么撇下了两个幼女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撒手人寰。她的丈夫一直没有言语,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每次悲伤袭来的时候,对上唐耀宗那双温和黝黑的眼睛,眼泪就这么生生的憋了回去,他忘不了妻子在弥留之际的呢喃。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来讨债的啊!”
“讨债的!他会毁了这个家,他眼里住着一个魔鬼!”
可是即便他知道又能如何,他一就是要把这个孩子留在自己家里,像亲生儿子这样疼爱,而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却几乎不愿多看一眼。
唐母下葬后,唐越去找过唐耀宗,一双眼睛哭得红彤彤的,站在他面前。
“他们说,是你逼
死了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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