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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關注那小小的動靜,岸上的三個獸族戰士已經分開。
其中兩個結伴進入密林里去狩獵和撿柴火,只留下一個獸族戰士守著河裡的祭品們。
羽鳥一族大多身形嬌小,先前跟遲阮凡搭話的羽鳥少女,借著其他流放者的身體做掩護,悄悄縮到了人群最後面。
她邊緊張關注著岸上背對著他們折樹枝的獸族戰士,邊緩緩往後退。
逐漸脫離人群之時,她想到了之前和那個食鐵獸血脈的交談。
那人知道她的部分計劃,如果對方出賣她……
羽鳥少女猶疑地朝遲阮凡看去。
對方的位置是離河岸最近、也是離獸族戰士最近的地方,他似乎真的沒想過要逃。
正想著,那個食鐵獸血脈的傢伙,就像腦後張了眼睛一樣,回頭朝她看來。
那眼睛裡沒任何情緒,就像是注意到有什麼東西從面前飄過,下意識看了眼,隨即就毫不在意地移開了視線。
真敏銳啊。
羽鳥少女幾乎出了一身冷汗。
她自認很隱蔽,連獸族戰士都沒發現她的目光,這人卻立刻就發覺了。
忽地,她想到了先前遲阮凡的話。
——獸族戰士沒你想的那麼好對付,永寂之淵也沒你以為的那麼恐怖。
他說的,會是真的嗎?
羽鳥少女朝岸上看了眼,驚愕地發現那獸族戰士已經把樹枝的分叉全部剝除,留在他手裡的,只有一根尖端極為銳利的長棍。
那尖銳的長棍一旦拋出,絕對能將她這種體質孱弱的羽鳥穿透。
羽鳥少女停頓片刻,隨後回到了人群中。
她暫時放下了逃離的念頭。
而另一邊的河岸上,獸族戰士挑了下眉,隨手將磨好的長棍扎入泥土中。
遲阮凡並不關心平靜表面下涌動的暗潮,他的注意力都在河底的竹鞭上。
這些竹鞭追逐著他,卻又在他即將踩上時鑽入河沙里。
像是在關照他,讓他每一步都能踩上柔軟的河沙,而不是堅硬不平的竹鞭。
又像是欲迎還拒、欲擒故縱,一次次引誘著他靠近,當他徹底深入,就會將他徹底捕獲。
一眾獸族在聖河停留了小半天,獸族戰士確認祭品們足夠乾淨,才繼續押送他們前往永寂之淵。
永寂之淵在密林最深處。
越是靠近永寂之淵,周圍的光線就越暗,灰黑霧氣縈繞期間,隱隱透著不祥。
「永寂之淵的範圍又變大了。」領頭獸族戰士道。
一名獸族戰士不在乎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永寂之淵不是一直在往外擴張嗎?」
可這次永寂之淵擴張的速度似乎太快了點。
領頭的獸族戰士在心中想著,沒有把話說出來。
漸漸地,前方的霧氣變成如墨般的黑色。
黑色的霧氣如一條神明劃下的界限,將密林里外分隔成兩個部分。
獸族戰士們畏懼停下腳步。
他們垂首對黑霧比劃了幾個獸人族的禮節,動身將祭品驅趕進黑霧裡。
隨著最後一個祭品進入黑霧,所有獸族戰士都鬆了口氣,轉身沿著來時的路返回。
沒人擔心祭品會趁機逃跑。
事實上,進入黑霧界限的獸族無一能再出來。
那片黑霧,就像一個會吞噬所有生靈的龐然大物。
只有不斷往裡面輸送祭品,才能延緩它的擴張速度。
·
遲阮凡剛進入黑霧,就感受到了幾道空間波動。
他身邊的流放者逐個減少,消失得無聲無息。
很快,周圍就只剩下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