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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約定,他們誰都記得,誰都沒有主動提起。
零點越來越近,人群里,各種顏色的氫氣球被攥在手裡,大家翹首期盼。
舒年側目偷偷看了一眼盛銘洲。
新的一年,他們還會再見嗎?
零點的那一刻,漫天的氫氣球被放逐,本身黑暗無底的夜空,燈光的映照下,一下子飛舞起了五彩斑斕的希望。
一年一度,總是要許個新年願望。
舒年想要的很多,卻在此時此刻,不知道該許些什麼。
和日記里寫的一樣,喜歡盛銘洲讓她覺得,努力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東西的,無論需許多少次願望,無論祈禱多少次,都不會有任何作用。
盛銘洲沒有閉眼,他向來知足,但看著漫天的彩色的氫氣球,又看了看身邊站著的舒年。
人聲鼎沸時,總是希望你就在身邊。
恰巧,你就在身邊。
盛銘洲忽然覺得,此時此刻,安心幸福到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形容。
冬日的冷風從領口灌進來,實在讓人難受,潮濕的涼氣,快要脫光葉子的梧桐,冬日已經過半。
回去時候,公交地鐵都已經停運了,索性也不遠,散步回去還好。
不見不聯繫的這些日子,舒年已經開始強制給自己灌輸,要漸漸適應沒有盛銘洲參與的生活。
他本來就不會屬於她。
黑糖健康地長大,順利畢業,申請到獎學金,這一切能做到,她就應該知足。
只是,當盛銘洲跨越了這麼遠,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
所有之前的努力,又全部付諸東流。
她又開始捨不得,又開始想要靠近。
很難過,她覺得自己簡直無用到了極點。
不就是一個盛銘洲嗎?
是啊,不就是一個盛銘洲。
舒年挫敗地嘆了口氣,在樓下停住了腳步。
如果得不到心裡的月亮,就連月光都不要擁有。
措辭了一下,舒年剛想要開口,抬眼看到盛銘洲也正望向她。
「新年快樂。」
風聲里,他的聲音依然聽得真切。
舒年咽回了想要說的話,抿了抿嘴。
「新年快樂。」
又沉默了好一會。
「我先上樓了。」舒年不想再多留,她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只是剛轉身,就被盛銘洲拉住。
「舒年,那個約定。」
提及約定,舒年又緊張得心砰砰跳。
「還算數嗎?」
盛銘洲問得很小心,他怕拖了這麼久,舒年會反悔,不願意再等他。
算數嗎?
舒年的心猛地被什麼撞擊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握緊拳頭。
她在問自己,算數嗎?
但好像,只有盛銘洲開口,什麼時候都算數。
她沒有掙脫開盛銘洲的手,只是溫柔地看了一眼他,緩慢地點了點頭。
算數的,當然算數。
「我答應。」盛銘洲終於把糾結已久的話說出口。
話音掉落在凌晨的夜裡,他也緊張。
「等我學飛回來,等你畢業,我們就在一起,一起回東安。」
盛銘洲說得很肯定,他想了很久。如果說來之前還不能確定,那麼剛才在人潮里,一起跨年的時候,微微側頭就可以看到她,那種心安,讓他無比確信,這個約定他答應得心甘情願。
他是喜歡舒年的,儘管這暫且不能被稱之為愛。
得到了期待的回答,舒年的第一反應並不是高興和激動,是錯愕和惶然。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