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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世嘆再看向凌曦時，已不見方才那迷惘又失魂落魄的模樣，臉上又端起那種讓凌曦討厭的笑。

凌曦臉上笑意未曾改變，心裡可是腹誹連連。

他要看跟自己一樣的假笑，回家看鏡子還比較順眼!

&ldo;凌公子難道不擔心，我和你的敵人同路嗎?&rdo;

凌曦不動聲色，淡淡地問：&ldo;你是嗎?&rdo;話落，庚市的方向，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炮擊之聲，庚市瞬間陷入火海，望火樓的警鐘驚心動魄地響遍京城。

何世嘆定定地看著即便如此，依舊瞬也不瞬地與他賭著氣魄，不肯流露半點情緒的凌曦。

是麻木不仁，還是賭上了性命要贏?如果是前者，他會非常失望，如果是後者，或許他可以給他一點小小的獎勵。

&ldo;我很好奇，如果我的答案非你所願，你要作何打算?&rdo;

&ldo;沒有預想最壞的結果並事先作出防範，是愚勇。&rdo;凌曦依然冷靜地，甚至有些冷硬地道。

&ldo;所以你有對付最壞結果的殺手鐧嗎?如果瓦西里一一破解了你的布局……應該反過來說，你的布局對瓦西里完全無用，你真的還留有最後勝利的手段嗎?&rdo;

凌曦看起來完全不為所動，反而笑道：&ldo;拿我最後的殺手鐧，來換你真正的立場如何?&rdo;

何世嘆笑了起來，&ldo;我們下盤棋吧。&rdo;他走到放著黑子棋盒的位置上坐下，凌曦握著扇子的手幾乎暴出青筋，卻面帶微笑，風度翩翩地入座。

風裡夾雜著煙硝味，還有血腥。

在達官貴人的府邸擔任守衛，對今晚虎軍的工作量來說，其實是特別輕鬆的，也因此裴錦之有些怏怏不快，若非職責所在，她根本不想理會這種害得隊上人力更吃緊的額外任務。

望火樓的警鐘響起時，裴錦之立刻就找上王少尹。

&ldo;請大人允許屬下帶著弟兄幫忙救火!&rdo;

今晚的少尹府，實際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真正王少尹府上的人。

假冒的少尹一臉為難，他身邊冒充少尹府總管的土蝠立刻道：&ldo;熊中尉必定已做好安排，如果虎賁營需要裴副尉，自會派人來通知，何況正是這種時刻才更該提防對少尹府不利的奸人趁亂行兇。&rdo;

這麼說也沒錯，裴錦之只能壓下了不安與無奈。

勉強勸退了裴錦之的土蝠，接著以道術設下結界，崔紅袖仍在作法祈福，戲台上的林長歌依舊唱著王府女眷們點的台戲，她趁著這時候讓外頭的干擾降至最低，也因此府內幾乎沒聽到後來的幾聲炮擊聲。

令土蝠如臨大敵的是，隔壁的虎賁營因為庚市的大亂，幾乎已經全員出動。

也就是對手成功地將一整營的兵力全都調走，下一步恐怕就是捉拿裴錦之的敵人直接上門來!

崔紅袖雖然說是作法祈福，其實也只是念念經。這座少尹府實在太神秘，請她來為老祖母祈福，卻連要祈福的人都沒見著一呵，當然啦，鐘鼎高門的貴人豈是她這種升斗小民說見就能見的?她也很習以為常了。

但當土蝠張開結界後，她便察覺了不對勁。

雖然說，堂堂少尹府家中有道士也沒什麼好奇怪，這年頭京城裡一些高官家裡都會有些道法精深的道士權充保鏢。但如果少尹府家裡已經有道士，請她來做什麼?祈福而已，隨便一個道士都會吧?

念經念到一個段落，她謊稱解手，不著痕跡地找到最可能設下結界的土蝠。

&ldo;是你嗎?為什麼設下這道結界?外頭發生什麼事?&rdo;她從沒聽過望火樓的警鐘敲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