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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年话里带着嘲笑:“问你的意见?问你的意见释与离死期也不远了。你知道他的失明症已经严重到每天发作的地步了吗?”
沈务震惊,连忙问张释与:“释与,他说的是真的?”
这件事张释与最不愿沈务知道,但他也没告诉张松年,张释与不知张松年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也不知道张松年把这件事告诉沈务有什么用意,但张松年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张释与只好点点头,硬着头皮道:“是的。”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沈务急道,“现在你就跟我去医院,再不能耽搁。”
“先生不必费心,我这次来就是带释与去治病的。”张松年道,“我从前的一位校友对中医颇有研究,这次来就是和他约好了时间,带释与去看看。”
沈务问:“不知张老说的是哪位名医?”
“吴思位王医生,不知先生可曾听说过?”
吴思位的大名沈务略有耳闻,他是现今中医界的泰斗人物,只是已经隐退多年不再替人看病,沈务为张释与的病也寻过他几次,都是无果而终,没想到竟然和张松年是同校的校友,沈务的态度有几分松动,“不知张教授打算带释与去几天?”
“这个自然要看王医生的时间,先生现在问我岂不是笑话?”
沈务思量片刻道:“张老关心释与,沈某很感激,只是释与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盯着他的人很多,我派几个手下和你们同去,不知张老意下如何?”
“这个当然是再好不过,我还正愁我一个老头子带着个病人一路上要遇上什么事连个照应的都没有,还是先生考虑周到。”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天就动身。”
“不行。”沈务断然拒绝,“这件事还要细细安排,张老不如先在沈家暂时住下,等我安排好人手再动身也不迟,也让释与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恩师。”
既然沈务答应了这事,张松年也不急于一时,只是叮嘱沈务:“先生还是尽快为好,王医生这些年喜欢外出旅游,我好不容易得知他在南方暂住,先生要是耽搁太久王医生走了,那就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了。”
沈务让管家带张松年去了客房,自己把张释与叫到书房。
“你病一直没好怎么不跟我说?”沈务刚关上书房门,转身对张释与责备道。
“我不想去医院,再说也治不好了,就这样吧。”张释与自己倒是没所谓,这个病已经十多年了,要是有问题早就有了,拖到现在没什么大事,那就代表暂时死不了。
“什么不想去医院?释与,你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知道爱惜吗?你万一因为这个病失明了怎么办?万一……万一……”万一你死了,怎么办?
沈务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就一阵疼,张释与的身体状况是沈务的一块心病,他现在越发恨自己当年怎么就没再坚持找张释与,如果他那时没有丢下张释与,也不会让张释与带着一身伤痛苦这么多年,也不会到头来和张释与的关系紧张成这样,也不至于生病的这个人不在乎自己身体,沈务却巴巴的在他跟前心疼的要死。
张释与轻笑:“我要真瞎了,真就哪都去不了了,只能在你身边待着,不是正中你的下怀吗?万一我要真死了,那也是我的命,阎王爷只给我这么长的阳寿,怪不得别人。”
“胡说!”沈务抓着张释与肩膀对他认真道,“释与,我要让你在我身边活得好好的,比任何时候都好都快活,说到做到。”
张释与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父亲,离了你我才能快活,你放我走我才能快活,你也不想想我这病是因谁而起,又是因谁才恶化到现在的程度的?在你身边,我怎么可能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