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第1/2 页)
「這樣聲勢浩大的雷劫,老夫數百年裡,還是頭一回見。」季真君感慨道,「許道友,你有個好徒孫啊。真是沒想到林漱懷那小子竟然能收下這麼個了不得的徒弟——你們這一脈,倒是代代綿延的徒不肖師。」
許正言當然知道虞黛楚很了不得,他的徒孫,必須是天上地下都比不上的了不得,這還用姓季的老匹夫說?人家正為徒孫的安危擔心呢,這傢伙倒是誇起來了。
「嚯,你們伏龍劍宗的人都出來了,你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了?剛才火燒屁股急得和潑猴似的的人不是你?」許正言冷著臉嗆聲,「你可別忘了,這些人能出來,全是因為我家黛黛一人戮力,你現在作壁上觀看熱鬧了,你虧不虧心啊?」
季真君被他懟了,出人意料的,不僅沒惱,反倒露出一個笑容來,「許道友,我可沒這意思,只是提醒你罷了。」
許正言冷笑,「我倒要看看你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我也沒別的意思。」季真君斂去笑意,淡淡道,「就是想提醒你,許正言,可別把過江龍當蛇看。」
許正言一怔,蹙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了,沒什麼意思。」季真君哂笑,「你這是關心則亂,猛虎當了小貓。」
他話音未落,便見秘境中雷雲一陣翻湧,仿佛墨海起浪潮,掀至巔峰,終於從中裂開,飛出一道金光璀璨,奪目到極致,也純粹到極致,朝著秘境中某座山峰狠狠落下。
許正言本想說什麼,剛張口,見了這雷劫,又頓住了。他猛地偏過頭,凝視著那雷雲、山峰與墨色的天地,眉頭擰成「川」字,久久無法鬆開。
秘境中,一切暗沉到極致,虞黛楚緩緩揚首,只能見到一片烏黑中翻湧著令人畏懼的金光璀璨。
她曾無數次揣測過自己結丹時遇見的雷劫將會有多可怕,心中得到的結果總是比她所見過的任何一場金丹雷劫都要強大上無數倍。
然而當雷劫真正降臨,天地只剩下一片純淨的黑暗與死寂時,虞黛楚赫然發現,她的雷劫,比她想像中更強大、更可怕。
也許每個人都是這樣的,任何人想像一件可怕的事情,都總會發現事實比想像更可怕。
科學是怎麼說的?墨菲定理。
但奇怪、或者對她而言正常的是,她從未因此而感到畏懼或惶恐,反而每當此時,都會自心底湧起一股純然的喜悅與躍躍欲試。
她總是這樣的。
虞黛楚凝視著那璀璨到極致、生而為了將她抹殺的金光,
她取出覆水鏡,又似乎不滿意似的,接連取出些不同的法寶,每一件都寶光燦燦,每一件都熠熠生輝,每一件都是十分難得的寶物。光是她取出的這些法寶,便已算得上築基修士中第一等的大富豪
了。
但這些放在別的築基修士手裡,會引起一大堆覬覦者搶破頭的寶物,似乎沒有一件能令她感到滿意,最終只能被她塞回儲物戒。
金光已在眼前,不再有時間供她挑揀,雷霆轟鳴,尚未到眼前,已劃破長空,這一路上任何敢於攔路的,哪怕是一粒再小不過的微塵,也無聲消泯,再不存在。
它是為了毀滅她而生的,這無比強大的存在的全部意義,就是毀滅和阻攔。
大道是如此磅礴與強大,如此高高在上,她就如同微塵;而大道又是如此洞察,哪怕是一粒微塵敢於僭越,也會被毫不留情地碾碎。
這通天路只是開了一個頭,就有白刃在喉、刀光臨頭,千斤巨斧迎頭斬落,只為將她的仙途一刀兩斷,讓凡人永遠是凡人。
螻蟻不可窺天。
雷霆斬落。
長劍出鞘,龍吟出海。
劍光如星光,自那長劍上汨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