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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的騎牆派。說得好聽叫明哲保身，不好聽叫兩面派。

若是修憲成功，那位延長任職期，這是逼季家不得不&ldo;下牆來&rdo;。然而現在下來還為時過早，前途不明朗，不敢妄動。

季司令常年在軍區，軍政時常是一體的。如今不再是槍桿子裡出政權，而是一切都要聽指揮。季宏安這個當父親的，壓力更大。

季元現多少明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但因年輕心大，覺得壓根不足為懼。

他抿唇，雙肘撐在沙發背上，給季夫人順耳邊風：&ldo;媽，船到橋頭自然直，您現在操這麼多心，誰知到時候時局怎麼變。再說了，咱家還不夠低調?我在外邊都不敢給您惹事的嘿。&rdo;

&ldo;喲，你還好意思啊。學習不努力，讓你出國你不去，你還能幹什麼?&rdo;

季夫人打定主意好好當一次媽，叉著腰數落起來。

&ldo;成天跟著別人混，混出什麼名堂了。你看你表哥，薛家好容易出一天才，懂得愛惜自己羽毛。你……&rdo;

&ldo;我不就不愛學習嘛，至於這麼上綱上線?別離間我和我哥的感情。&rdo;季元現平生最怕被比較，趕緊給自己撐場子，&ldo;我還會拉大提琴嘿，我給您拉一曲?卡薩爾斯還是帕格尼尼?詠嘆調還是幻想曲。&rdo;

&ldo;老媽您隨便點，兒子我手到擒來嘿!&rdo;

季夫人覺著她兒子宛如一隻蠢到開屏的傻孔雀，七彩發光的棒槌似的。這究竟隨了誰?季夫人看著眼前的大男孩，身姿挺拔，俊朗帥氣。校服領帶端正繫著，皮膚白，嘴唇自然上翹。

隨便擱哪兒一放，都是妥妥的摩登公子哥做派。

話題移到大提琴上，季夫人到底是沒忘記自己心心念念的乾兒子。

&ldo;對了，元寶。&rdo;

&ldo;誰是元寶。&rdo;

季元現裝死。

&ldo;小惜回來了是不是，那孩子說要去n市讀書，怎麼不去了?&rdo;

比起季王八，顧惜更像親兒子。原因無他，隔壁家的孩子總順眼。

顧惜從小不惹事，做什麼都不出圈。成績好，嘴巴甜，長得俊，標配女婿模板。要不是自家也生兒子，季夫人早把這門親給訂下了。

顧家生意做得大，虎皮扯到國外去。顧惜的便宜爹媽樂意當甩手掌柜，從小將顧惜寄養在季家。

要顧惜打心底來說，這才是個家。有人關心有人疼，最重要的是‐‐這裡有季元現。

小司令裝聾作啞，眼神瞟著牆上那幅莫奈睡蓮圖。

季夫人是個明白人，孩子長大了，偶爾出現矛盾也很正常。

&ldo;元寶，過段時間叫小惜來吃飯。&rdo;

&ldo;叫他來幹什麼，顧宅抄家了，犯了哪門子的法?&rdo;

季夫人看不慣他這德行，拍板道：&ldo;顧惜爸媽在國外，你讓他上哪兒去?!你不心疼我心疼!&rdo;

嚯，給別人養兒子倒跑得挺快嘛!

季元現呲牙，特想原地給他媽拉一曲聖母頌。

季家不興棍棒教育那一套，反正季元現已野蠻生長，只要不太過分，父母是不會對他有過多要求的。

相比之下，秦羽八成是倒了血霉。換句話說，秦家有這麼個兒子，祖墳怕不是炸了又炸。

彼此都很不想認領對方。

季元現躺在臥室里聽黑膠片時，給秦羽打了個電話。對面遽然傳來一陣如喪考妣的抽泣聲，季元現難得同情兩秒：&ldo;別嚎，這不還活著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