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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元現這幾年變得挺多,好似當年立正川人走了,留下的孤高淡漠,全須全尾地附在了季元現身上。那句話咋說的,你走之後,我就變成了你。
他的生活單調乏味,起初還對政壇動過一點心思。季元現猶記得當年高中,立正川攀著他肩膀,眼神灼灼告訴他:如果你想改變,那就進入這個圈子。去做一股清流,然後抗爭。
這話簡直是一梭子雞血,大四臨近實習時,季元現曾想與季夫人談談,他要做官。後來作罷的理由也很簡單,那位當政,某個一直逍遙國外的賴姓貪污犯,高調回國。因其是同一立場,同一黨羽,追究了十幾年的案子就此撂下。再無人問津。
季夫人表明,你想從政,就得接受曾不能忍耐的骯髒。或做一名清官,但你註定爬不上去。
這話有誇大的成分,但剖開表面究其里,季元現知道沒錯。
人將希望和夢想賦予期望值,然後投射到現實中去,不靠譜的夢想就迎接死亡。最終變為人生中的一段笑談,一篇敘事文。
季元現覺得現在的生活挺好,平靜,毫無波瀾。
季夫人過幾年將面臨退休,以後賦閒在家,經濟來源得全靠季元現。雖說家大業大,每個官僚子弟都能繼承那麼一筆龐大遺產。然而這並不能給季元現安全感。
早幾年,季元現賣了兩處家產,然後重新購置三處二環小居新房,一處四環別墅。新房簡裝後,租給就近的上班族。別墅自己留著,暫時沒想好怎麼處理。
房價年年飆升,一口氣上去就下不來。
某一次單位聚會,有同事調侃季元現,如今的薪水夠不夠少爺半月花銷?
季元現喝口酒,平時戴著金絲眼鏡裝斯文。他咧嘴一笑,說:&ldo;理應是夠的,每月工資近三千,剛好夠我家金毛半月肉錢。房租能收三處,我要價也不高,八千一月,算下來每月二萬四。只要我不賭不嫖不揮霍,哪怕不上班,開車收房租度日也可以。&rdo;
&ldo;就不勞您費心了。&rdo;
這事兒後來成為同事間的一段佳話,說普通人民還在房海里苦苦掙扎,人少爺出生就在那高度,顯擺什麼呀。
關係處得並不好,季元現無所謂,他早懶得費心平衡所有人。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思維、境遇、三觀,何必強融。
當年那碗端平的水,到如今碗裂水灑,季元現眼裡放不下幾個人。
說來也奇怪,年少滿心抱負闖蕩天涯的人,最後留在了原地。當初承諾要廝守共進的人,卻一個都沒回來。
秦羽這貨一入蜀,愣是如魚得水,快活逍遙了四年。c市風水寶地,天府之國。生活節奏慢悠悠,人文風氣好得不行。這幾年剛擠進一線城市,發展機會遍地。
&ldo;數字經濟戰可是引爆了,沒道理不來這裡分一杯羹。現兒,要不把你那官位辭了算了,跟我下海,啊!&rdo;
&ldo;贏了會所嫩模,輸了下海乾活!&rdo;
季元現:……
下什麼海?你媽解釋清楚!
季元現發愁,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怎麼秦羽還是當年那一股子蠢勁兒。大學畢業,他以為秦羽這次該回來了,誰知那貨全國跑,說是躲債‐‐林沈海。
現哥恍然依稀記起,當年高二參加商賽,商宴那晚喝高了,大家確實都發生了點&ldo;狀況外&rdo;的事兒。至於到達什麼程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ldo;行吧,激情社會靠大家,我先走遠養生了。&rdo;
季元現端著一張精英臉,準備掛秦羽電話。
對方忽然問一句:&ldo;哎,那啥。現哥兒,你和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