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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池間頓了頓，&ldo;有親戚借了我全部的醫療費，順便送了我一部手機。&rdo;

蔣瑞舒了一口氣，&ldo;那就好。&rdo;說完又問道：&ldo;你這親戚這麼有錢，你開始怎麼沒找他們？&rdo;

池間默了一瞬，勉強道：&ldo;才聯繫上。&rdo;又怕他多問，連忙說道：&ldo;我是來還你錢的，你手機號就是你支付帳號嗎？&rdo;

蔣瑞說道：&ldo;是，不過你也不用著急。&rdo;

池間無聲地笑笑，&ldo;沒事，我馬上轉。&rdo;

他放下電話就給蔣瑞轉了一萬元，同樣給秦老師打過電話後，也還清了錢。

最後才打給汪菱，可惜打了兩個都沒有人接。

池間不得已，又打給蔣瑞，說了這個事。不同於他只有蔣瑞這一個朋友，蔣瑞和班上的同學相處都很好。

池間只能麻煩蔣瑞打聽一下汪菱的情況，他希望能在最快的時間裡還清她的錢。

在走廊打完了所有電話，池間轉身回到病房，看著媽媽安睡的側臉。

直到此時，藉由忙碌壓下的思緒，才紛紛冒出了頭。

按照會診的結果，媽媽大概還有十天情況就穩定不會再復發了，這就意味著，十天後自己就要搬到寶泉山。

從這幾次接觸來看，晏嘉禾絕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池間甚至在她身上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種極深極深的壓抑。

我到底應該怎麼面對她呢？池間在心裡問自己，他毫無經驗，也無人可供借鑑，實在是個難題。

這個問題也困擾著晏嘉禾。

趕在元旦最後一天開車回康茂園，開了門先見到繼母唐靜，在一樓剛剛開完視頻會議。

晏嘉禾笑著問了個好，&ldo;阿姨，我回來了。&rdo;

唐靜合上電腦，抬眼笑道：&ldo;前幾天我還和你爸問你呢，去哪了，連新年也不回。&rdo;

晏嘉禾不好意思地笑笑，&ldo;這不忙著掙錢呢嗎，攢著假等過春節陪您們。怎麼就您一個人兒忙，我爸呢？&rdo;

唐靜笑道：&ldo;寧徽省來了人，剛出去吃飯了。不過你弟在家，在樓上呢。&rdo;

晏嘉禾答應著，&ldo;行，我先回屋看看。&rdo;

唐靜笑著點點頭，又把電腦打開，低下頭專心辦公了。

晏嘉禾剛走上樓梯，便收起了笑容，一邊緩步上行，一邊側頭注視著坐在沙發上的唐靜的背影。

人到中年，保養得還是很好，絲毫沒有發福的跡象，秀髮烏黑，纖細苗條。因為在大學當教授的原因，身上有著經久不散的書香感，像極了時藍襖黑裙的詩人才女。

不愧是唐家的名門閨秀，就算是自己的母親活到現在，也未必做得到如此優雅得體。

晏嘉禾目色深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直到牆壁擋住了視線。觀景欄開在樓梯口，過了這裡，上下就都看不到了。

晏嘉禾收回目光，緩緩向二樓走廊的盡頭走去，那裡有兩間臥室，分別屬於她和晏嘉喬。

日日相對住，從童年到少年，從懵懂到青蔥，住了整整十一個春秋。

老建築採光不好，越往裡走廊越暗，過午的日光在身後寸寸拉長，有淡淡的影子投在身前，永遠先她一步，然後沒入黑暗。

黑暗的盡頭，是她不見光的隱念，是她經營多年的圖謀，是她的弟弟晏嘉喬。

腳踏在地板上有著沉悶的回音，一秒一步，像是過往和他一同度過的時光響徹在耳邊，席捲著北方冬日的冷峭和靜寂，迴蕩在荒蕪的心裡。

晏嘉禾在昏暗中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