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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錦瑟稟明宋錦的事,略去了唐攸寧提醒那一節。都把日子過得無父無母無夫家了,消息還那麼靈通,會遭到更深的忌憚。因為皇帝這一層,她的確煩唐攸寧煩到了家,卻又真不想她出岔子。
皇帝不動聲色,「從速料理了就是。」
楊錦瑟又說了先後見唐攸寧、蕭拓的原委。
皇帝沉默了好一陣子,絕美的面容添了三分不悅,清越的語聲轉冷:「該。」
楊錦瑟小聲嘀咕:「微臣是自不量力,可他們成婚實在是不妥。」
皇帝吩咐她平身,「沒事別再招惹他們。」
「微臣謹記。」
「蕭蘭業的婚事——他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皇帝放下筆,坐下喝了一口茶,「觀望一陣再說。」蕭拓表字蘭業。
「只是,他們兩情相悅也罷了,要都是與虎謀皮甚至各取所需的心思……」
皇帝自嘲地笑了笑,「西南戰事離大捷不遠,遼王那邊卻蠢蠢欲動,沒首輔在朝堂運籌帷幄,震懾四方,我也離禪位自盡的日子不遠了。」
這心腹只精通一兩樣本領,行事有些一根兒筋,可貴的是絕對的忠心,她也就願意跟她說幾句心裡話。
楊錦瑟斟酌著道:「但是,您可以見一見唐攸寧,大不了紆尊降貴一次,和她推心置腹。」
皇帝輕輕蹙眉,「她的心結是鍾離遠,那是我能解開的?鍾離遠又怎麼可能允許她用他處境跟我談條件?這從不是我能向誰低頭的事兒。」
楊錦瑟囁嚅著,「但是,關乎她的事,可不只人知情。您有耐心等,不傷她分毫,別人卻未必。」
「那是她自作自受。」皇帝擺了擺手,「眼前的事千頭萬緒,我還是那句話,先觀望一陣。看清楚蕭蘭業的心思,我才能有所準備。」
唐攸寧沒秉承宅子原主的雅好,蘭園裡面沒有蘭花,錯落有致的植著的,全是茉莉、月季、翠竹、松樹等容易照看的花草樹木。
回來之後,僕人行事仍舊井然有序,很快歸置好箱籠。
跟過來的內院僕人的差事,本就給她們留好了位置、收拾了住處,筱霜晚玉三下兩下就安排妥當。
僕婦們各個笑逐顏開。對她們來說,所在的宅邸更寬闊雅致,住處更舒適整潔,最重要的是,這裡沒有顧家長期充斥著的緊張沉悶,氛圍輕鬆自在。
唐攸寧在外書房,把周全、劉福正式引見給外院有頭有臉的人。
周全從頭到尾就是為唐攸寧辦事,待得接手顧文季那筆產,繼續做大管事。
劉福是至孝之人,寡母病重時,請了幾位名醫,結果只是耗盡了積蓄。
機緣巧合之下,唐攸寧被晚玉哄勸著出手幫襯,有了他母親逐日痊癒。
劉全對唐攸寧從感激之情一步步到了忠心耿耿。
他擅寫算,行事圓滑,對京城官場很多門第都有個淺顯的了解。
帳房不缺人,回事處卻因唐攸寧以前只是偶爾回來小住,少有人情往來,只有小貓三兩隻,於是劉全順理成章地成為回事處一等管事。
唐攸寧起身,放下一摞封紅,笑道:「讓廚房加幾道菜,酒窖里的佳釀管夠。今兒由著你們胡吃海喝,明兒打起精神當差。」
一幫大男人齊齊躬身道謝,又哈哈地笑。
唐攸寧回到內院正屋,打賞了一眾僕婦,亦讓她們晚間也安心吃喝一番。
對於她和很多人來說,這一日是新生涯中明確的轉折,值得慶賀。
晚間,唐攸寧和筱霜晚玉一起用飯,分享了一壺陳年梨花白。
席間,筱霜說起顧夫人:「被顧大人砸的那一下子不輕,心緒自是大起大落,中風本就沒好,現下又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唐攸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