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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攸寧給筱霜遞了個眼色,口中道:「我跟令堂不熟。」
筱霜板著小臉兒走過去,半是扶半是拎的把齊羽嫻帶回藺清蕪身邊。
唐攸寧望著藺清蕪,「齊夫人貴步臨寒舍,有何指教?瑣事纏身,待客時間不多。」
「以往只知你怨我,到今日才知你恨我。」藺清蕪哽咽著,兩行清淚滑落。
齊羽嫻一面用帕子為藺清蕪拭淚,一面道:「娘親自正月就纏綿病榻,前一陣稍稍見好,便強撐著趕來京城,為的只是送長姐出嫁。長姐不要再說那些誅心的話了……」也掉了淚。
「齊夫人又得一女,恭喜。」唐攸寧語聲和煦,然而神色漠然,「您難產數日後,我這兒才陸續出了一些事。你們提病痛,我便要多心了。這怎麼說,生孩子生出病來,也與幾百里外的人無關。」
藺清蕪胸腔起伏著,面頰上現出一抹異常的紅暈。她知道自己該把身段放低,低聲下氣,卻下不了那個狠心。
「你們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我就送客了。」唐攸寧道。
藺清蕪端詳著唐攸寧,好一會兒,哀哀地道:「我想見你,這些年來,每一日都想見你,親自照顧你,只是諸多不得已。」
「這種昧良心的話就別說了。」唐攸寧溫言軟語地規勸,「您不是信佛麼,這會兒說了,過後要擔心遭報應,何苦。」
仍是溫溫柔柔給人難堪。藺清蕪的一張臉漲得通紅。
唐攸寧拉開一個抽屜,取出三張紙,起身走到藺清蕪面前,「我閒來無事,便謄錄您以前立的三份字據,您看看,也就能想起以前做過什麼。」
藺清蕪用微顫的手接過,只看了其中一張的幾句,便由羞慚轉為惱怒,氣喘著道:「你留著這些是何居心?我終究是你的生身母親,沒有我,焉有你今時今日?」
筱霜晚玉齊齊站到唐攸寧身側,很想把說話的人一巴掌呼死。
唐攸寧則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藺清蕪,不再掩飾由心而生的鄙薄,「您不說我真忘了,我們居然是母女。以前怎麼不提醒我?」
「這……」藺清蕪結舌。這個女兒的反應,怎麼不照常理走?
「也對,不能說。十七年來,我在唐家有過好幾位嫡母,您則是齊家幾個孩子的嫡母。」唐攸寧語氣鬆散,「要是我兩頭都有母親,不知情的閒人保不齊會想,這戴了綠帽子的窩囊廢,是唐元濤還是齊知府,居然讓別人養著自己的女兒。」
她嘴巴毒,對自己也下得去嘴。
藺清蕪卻受不了,身形向後仰了仰,抬手按住心口。
「相反,要是您帶我走,我便是斷您財路的拖油瓶。試想一下,您當初真想不開帶我離了唐家,也不會允許我還認唐元濤為父親。」唐攸寧巧笑嫣然,「齊夫人,我說的可對?」
齊羽嫻一面忙著給母親撫心口順氣,一面鼓足勇氣道:「長姐……」
「跟令堂都沒掰扯清楚,就別這麼叫我了。我沒見面禮給你,說不定日後還會害你。」唐攸寧意味深長地凝她一眼,「唐盈的事,你應該聽說過。」
齊羽嫻不敢吱聲了。她不知道,唐攸寧這樣的態度,是出於多年的怨恨不甘,還是天生冷酷無情。
藺清蕪緩過了那口氣,啞著聲音道:「當年我有種種的不得已,你也有過出嫁和離的經歷了,真不能體諒我麼?」
「江南的八年,不肯見一面看一眼,隻言片語也無,我曾佩服您性情堅毅,做了取捨就不回頭。」唐攸寧自嘲地笑了笑。
藺清蕪順杆兒爬:「我那時想著,姚先生姚夫人一定會把你照顧的很好,便狠下心來不打擾你。畢竟,我沒法子讓你進齊府的門,哪怕片刻。」
唐攸寧話鋒一轉:「後來呢?後來是誰來著?沒完沒了寫令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