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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父向來不大介意女兒的職業方向,但接下妻子眼神,也還是多問一句,「遙遙,你想到爸爸這邊來嗎?有幾個影院改造的項目最近正好缺人手。」
陸嬈不感興趣,也不願意:「那邊不是還有我哥嗎?有他就行了。」
母親不以為然:「那怎麼一樣?你看子辰平日忙得不行。而且你薛阿姨身體不好,子辰也要花心力照顧,很辛苦的。」
「薛阿姨」名叫薛貞,是陸子辰的生母,據說前一陣子篩查出乳腺癌,最近要安排手術。
上一輩的糾葛往事,陸嬈幼時聽過太多版本,真真假假,難以細究,她只知道那個極少露面的女人似乎一直沒有結婚,普通人家的女兒,日子也過得普通。
「好好的,提她幹什麼!」陸父面上稍顯不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發現已經見底,又將杯子重重撂在桌上,「當」的一聲。
餐廳空氣霎時安靜,仿佛凝了層霜。
「薛阿姨」的稱呼不是第一次在家裡出現,母親往常也不避諱,都是些關切的話,大方得體,並無不妥。
陸嬈不清楚父親忽然變臉的原因,但這場面也不鮮見——老爺子不高興的時候很多,理由也有很多,哪怕對外再獨立強勢的母親,在家說話做事也依然要看父親臉色。
陸嬈有時同情母親,有時又被母親以相同方式對待,久而久之,被磨得只剩下疲憊厭倦。五米挑高的餐廳仍然讓人覺得壓抑,她不知道是每個家庭都如此,還是只有她的如此。
陸子辰默默拿過茶壺,替父親續杯,試圖緩解尷尬氣氛,陸嬈卻再也吃不下去,放下筷子,道:「我吃飽了。公司有點急事,我得先去回個郵件。」
陸嬈起身離開餐桌,提著電腦包上了二層。
雖然早已經搬出去住,這裡的臥室卻還給她留著,家裡阿姨勤快,房間經常打掃,桌子台面一塵不染。
其實剛才藉口離開,用的也並非全是託詞。她確實有封工作郵件要回,只是沒那麼急。左右沒別的事做,便抽出筆記本電腦,坐在寫字桌前。
郵件草稿擬到一半,陸子辰端了個餐盤站在門口,說是阿姨剛烤出爐的焦糖布丁,問陸嬈要不要吃。
阿姨烤的東西,阿姨自然會送。陸子辰藉機上來,又好像並不習慣這樣的關心方式,言語動作里都透著幾分拘謹,估摸是還有別的話要說。
陸嬈於是合上電腦,要他進來。
這麼多年過去,她和哥哥的關係一直不遠不近。起初她以為是自己的原因,畢竟陸子辰才進家門就遭她冷臉,兩人一度鬧得不太愉快。
往事封存,陸嬈自然不會再搬出來裝模做樣地向他道個歉,說那時候是自己年紀小不懂事。但示好的時候總是有的,譬如她剛回國那會兒,聽說薛貞還在一套老破小住,就主動提過要給她換房子。後來被陸子辰以「住習慣了」為由婉拒掉了。
陸子辰這人,沒什麼脾氣個性,典型的「老好人」。打不叫人,罵不吭聲,為人低調本分,也過於低調本分,好像在他周圍有一道看不見的城牆,他三十年沒跨出一步,別人永遠也走不進去。
誰跟他都不遠不近。
陸嬈主動拿了個布丁,先開口打破尷尬,問:「薛姨最近身體怎麼樣?」
「還可以,發現得早,不算太嚴重。」陸子辰提到生母,語氣稍顯侷促,習慣性地推了下眼鏡,「下周一要手術,她自己還是有點害怕,我這幾天就都在醫院陪她。」
「怪不得。我看你黑眼圈好重,你在醫院陪床嗎?休息不好嗎?」
「沒有,現在不用陪床,白天才過去探望。是公司最近有一點忙,我昨晚熬了個通宵。」
「爸也真是的……這種時候還要你加班嗎?」
陸子辰淡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