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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再補刀:「那瀾呂二人是何許人也, 家底豐厚,也不需在偏僻無人的地方鑿地,大可買下周圍的房屋,遣走所有不相乾的人便能隨心所欲了。」
石如琢無言以對。
先知再說:「呂大鴻臚好像死了,如今就剩那瀾尚書, 或許……她會收斂一些?」
葛尋晴對瀾呂這兩個人不太了解, 石如琢聽罷更像是被當胸一錘。
「呂簡死了, 瀾宛恐怕會更喪心病狂,無所忌憚。」石如琢看向窄巷的盡頭,不知是不是她自我暗示, 外面的喊殺聲更大了。
「博陵危矣。」
無論能不能找到埋藏火藥的地方,都得立即去找。
「那老先生有可能是胡謅的嗎?」葛尋晴和石如琢快步往外走, 石如琢問, 「他是誰?」
葛尋晴道:「他是吔摩教的先知。」
石如琢:「……先知?」
「就是能夠提前預言的神棍。」
兩人又被此人的特殊身份悶出一陣不詳的沉默。
到了巷子口, 她們發現除了禁軍之外,又多了一批裝扮奇特的騎兵在和瀾家軍廝殺。
這些騎兵各個能砍能射,無論近地還是遠戰轉換十分自如,無論男女各個勇猛。
葛尋晴「嚯」了一聲,驚喜道:「他們是誰!」
石如琢將帽子塞到了衣服里, 重新握住了劍:「好像是胡人……但他們在幫博陵。」
二人一時想不到這些是長歌國的援兵,也容不得她們細想。
當務之急是找到瀾宛埋藏火藥的地方,否則一旦瀾宛發瘋,引爆了其中一個點,整個博陵都將不復存在。
可是火藥會藏在何地?
石如琢對瀾家的事情知道一二,但也不可能猜中瀾宛的布局。
兩人在亂軍中一邊幫忙一邊躊躇,險些被圍,三支箭射來,把她們護了回來。
「你們幹嘛呢!不穿甲冑在這兒太危險了!」吳顯容一把拉過石如琢,把她倆推到了馬車裡。
吳明硯護航,憧舟將馬車駛入了一處空無一人的酒壚之後躲著。
石如琢和葛尋晴將火藥一事跟她們說了,說得三人汗毛倒豎。
吳顯容:「火藥?的確……像是瀾宛會做出來的事。」
吳明硯著急道:「通風報信之人也不知道埋藏火藥的地方?!那來報什麼信啊!」
葛尋晴對著這位知心人抱怨:「誰說不是呢!可是讓人干著急!」
憧舟站在車廂門口,一邊聽著她們的對話,一邊警惕著周圍。
突然她看見一個人往這兒走,立即抽劍,對車廂里喊了一聲:「主上姐姐!」
吳顯容看她神色慌張,立即走出馬車。
吳顯意手裡抱著一具早也沒有溫度的小小屍體,破爛的衣衫上沾著的血已經乾涸,無論誰換上她此時的裝扮都會顯得失魂落魄,但吳顯意依舊是吳顯容熟悉的樣子,挺拔、沉穩,萬事埋在心里。
可是眼前的吳顯意又似乎有些說不上的不同。
「你們要找的地方,我知道。」吳顯意說。
葛尋晴她們紛紛打開車簾看向吳顯意,而後又去瞧吳顯容,都在用眼神詢問靠不靠譜,該不該相信。
吳顯容看到吳顯意懷裡抱著的應該是她女兒阿充。
這個小孩兒她在市集上無意間撞見過一次,當時吳顯意全程抱著她給她買小玩具,逗她笑。
小女孩還沒笑,吳顯意先笑了。
那種笑,是吳顯意不該擁有的。
如今這小孩兒死氣沉沉的,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