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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续断行至后潭,紫胤道:“山庄之事,须你相助。此后三日,戌时沐浴,衣物替换。浴后坐习心法至亥时,二日卯时始至前院习剑。”
续断拜入紫胤门下有些日子,紫胤沉稳内敛,然气质非凡,修为自显,不怒自威。续断虽只是垂髫孩童,却也知紫胤十分厉害,心中仰慕,敬他如父。听罢紫胤所言,续断目光定定,应道:“师父放心,续断明了,一定做到。”
紫胤点头道:“好。”
恰好红玉替续断将干净的新衣拿来,听得两人对话,笑续断道:“才作两日徒弟,语气倒学了八分。”
留续断下潭洗浴,紫红二人一齐回前堂去。不多时续断浴毕返至厢房,自到罗汉床上打坐练功。紫胤红玉在另一厢房说话,房中桌案上摆一古铜烛台,上雕青松怪石,雌雄白鹤,台上红烛滴蜡,明焰轻晃,案边雕花纸窗微启,缕缕夜风摇扉,阵阵暗香潜入,可听园内花叶声,尤闻屋外虫螽鸣。
园中桃树上坐三五个花精,皆是没精打采模样,一花精怨道:“他们哪有甚么状况!在房中坐了半个多时辰,几乎没动哩。”
“小缨姐,许是还未……”另一花精委屈答道。
“姐妹们可都累了,甚么都没瞧到。那两人仍是衣冠齐整,相敬有礼得紧喏。”名唤小缨的花精指着房中紫红二人道。
“我也是听姐姐说的,那些夫妻入夜都会……”那被责的花精更委屈了,嗫嚅道:“谁知他俩只顾说话……”
小缨见事无望,叹道:“走罢,本想见识一下甚么‘龙宛转’、‘鱼比目’,却哪里有这个运气。”
又一花精道:“小缨姐,我们不是在书上瞧过了么。”
“画出来怎比得实在看?!下次须得寻个好时辰再来,这次别让大哥知晓了才好。”小缨道,说罢带着众花精离去了。又说紫胤红玉二人在房中虽知花精在外,却不通她们说甚,花精自有花精的言语,也只有花精方能懂罢。
夜沉许多,红玉起身,将窗半推,外观天色,回身道:“时候不早,几日事要。沐浴洗毕,还请早歇下。待我将衣衫取来。”红玉到另一房中取了紫胤道服与棉巾,又返这房:“屏风侧瓷盒中有白日时同戚公子取的皂角与猪苓膏。”
紫胤点头,接过衣衫,至后潭沐浴。解发宽衣,步入泉潭,合水将发肤清净,洗毕后衣衫齐楚,惟有一头悬瀑银丝因水湿未干,披散于肩。
红玉执灯在紫胤房外候着,见紫胤回来,道:“梳篦置于桌案,褥榻亦已铺整。”
“红玉毋须如此侍奉,吾自可妥当。”紫胤道。
红玉慢条条,端正正道:“平日于山皆是古钧打点,城镇中尚有小二帮衬,续断尚小,理会不周,现下只剩红玉在旁,自是须得红玉理会。”
紫胤皱眉道:“古钧不需顾及起居琐事。”
“……”红玉闻言默默片刻,颔首道:“红玉明白。不论如何称谓,紫胤仍是红玉主人,红玉何觉操劳?若是有碍,还请紫胤言明。”
紫胤细瞧了红玉神色,这方舒了眉,道:“红玉既知吾意,何出后言。”
红玉笑道:“紫胤莫要怪罪,红玉一时玩笑。”
紫胤踏入房中,红玉道:“不知为何,舍中竟无一镜,明日我向戚公子讨来。”说罢将门掩上,回到自个儿厢房,又到后潭净身方歇下。
翌日,天尚未明,桃树林中水雾氤氲,清露结成,已是莺雀争鸣,枝瓣竞展。红玉早醒,紫胤亦已起身,红玉用铜盆盛了泉水,端入紫胤房中。紫胤道服穿罢,梳洗一通,发还未束。
红玉道:“无镜照影,梳发不便,此次让红玉替你将发束罢。”
紫胤长眼微阖,未答话。两人许久无言,紫胤复启口道:“红玉何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