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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裝得很像,好像確有其事!
靳融尷尬地笑兩聲:「黏人不好嗎?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呢?」你是不是也身在福中不知福。
靳融沒把他的話聯想到別的地方,以為是問自己有沒有談戀愛,他當然如實回答:「我這幾年都沒談戀愛,高三的時候忙著藝考,本科的時候忙著比賽、考研,沒空出時間來。」
其實也不然,藝考、比賽、考研都次要的,主要是他忙著治病。他這個病也沒那麼容易好,治了四五年了,每天吃藥,副作用也不小。他以前還自殺過一回,半夜拿塑膠袋套頭上,幸好被宋念遠發現,否則現在蔣易都見不著他了。
靳融不讓別人知道他有病,吃的藥都放維生素c的瓶子裡,逢人問起來,他都說自己在吃維c。快大四的時候,靳融的病已經好很多了,幾乎不發作,所以就想去外地上學,想一個人生活一段時間試試。宋念遠當然不放心,又不敢不依兒子的意思,磨了幾個月總算同意了。
宋念遠找了個以前的學生帶著他,正好也在a市讀研。現在他們合租一套房子,每天晚上都跑靳融房間好幾次,看看還活著沒。
「那確實忙啊。」蔣易有點陰陽怪氣的意思,「忙點好,忙點不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怎麼不會想,睡覺的時候也會想,做夢的時候還是會想。又不是時時刻刻都在忙,忙裡偷閒總有的。」
蔣易不應,靳融卻反而主動提起:「你怎麼不問我在想什麼?」
「跟我沒關係。」
靳融的心一空:「我在想……」此時他的室友兼學長打電話查崗來了,他一拿手機就看見屏幕上碩大的「孫啟逸」。
有些煩躁,本想不接,但蔣易怎麼可能不抓住這個機會:「電話響了,不接?」
「你等我一會兒。」他轉身幾步,怕蔣易跑了,回頭再說,「你別走啊!」
靳融到邊邊角去接電話,如實回答了自己在外面吃飯、很快就回去,孫啟逸囑咐他不要到處亂跑,一會兒可以開車去接他,被拒絕。
「你放心吧,回頭我走的時候給你發消息。」
「行,你可別瞎跑啊,晚上十點不回來,我報警了。」
靳融哭笑不得:「我會回來的!」
打完電話,他又到蔣易旁邊站著。蔣易耳朵好,也是故意偷聽,聽見靳融說什麼「回去」,非常抓耳撓腮。但他不說出來,拐著彎問:「你男朋友?」
「我沒戀愛啊,這是我室友,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這麼關心你啊。」蔣易說完,自己都覺得酸酸的,趕緊附加一句解釋,「我室友也不關心我是不是晚歸。」好像更酸了。
靳融沒想那麼多,他低頭把自己襯衫最上面的扣子扣好,笑著說道:「人和人不一樣嘛,你要是和我合租,我肯定會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蔣易嗤笑:「我怎麼可能跟你合租?」
「萬事皆有可能嘛。」靳融扶著欄杆,腦袋自然地往後墜,嘴唇微張,好像是在呼吸新鮮的空氣。他鼻中吐出一口氣來,清了一聲嗓子:「剛才我們說到哪裡了?」
「不知道,忘了。」
靳融笑了:「說到我在想什麼。」
蔣易有點不太想聽,扭過臉避開他,去抓自己腮幫子,很不自然。靳融抓到他這個小動作了,故意上前靠著他,湊近了,輕輕吐氣:「我在想,你過得怎麼樣。」
「托你的福。」蔣易離他遠一點,「我過得很好。」
又沉默了一會兒,靳融問:「我們還是朋友吧?」
蔣易輕笑:「我跟誰都是朋友。」
哦,那跟自己應該也算朋友。
「算能說得上話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