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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渠打埂。指导员下了决心,今年要达到亩产160斤。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战士们自然得要在每一件工作上都付出加倍的认真和勤奋。蓝天明澈,白云如絮,旷旷的田地里,飞飘着战士们的笑声。再看不到一面干活一面呲牙咧嘴的了,也见不到一休息时,就如滩泥样倒在地上动不了劲儿的了。劳动,对于他们,已经是如吃饭、睡觉一样的习惯了。他们的手上都有了厚厚的老茧,他们的肩膀,都已如牛背一样的皮实了。至于腰肌劳损、风湿性关节炎、胃病、甚至痔疮什么的,现在还轮不到,因为他们正是风华正茂之际、年轻力壮之时;但会潜伏下来,如一枚种子样的埋进他们身体的深处,等到人到中年以后,才会出来和他们捣乱。包括将这草原改造成良田的行为在内。
连队开始安排探家了,陆续的有人风风火火的走,又满载着大包小包和兴高采烈的笑脸回。过了五一,大头和老转也走了。你本也急着走,可指导员说先紧班排的战士们走,另外你也想等符曼华。过年后你给她写了两封信了,可她一直没回信,你不知什么原因。老六也没走,他说春天是马上膘的关键时期,这会儿他要精心的照料牲口上膘。他除了每天喂马和赶它们出去吃草以外,还能打到野食。从南方飞回来的野鸭子,有的就在那渠边埂窝里下蛋,他经常的能捡到野鸭蛋,一窝就是*个。除了这,还能捡到沙鸡,可能是那沙鸡吃了拌了农药的麦种,飞着飞着就从半天里掉下来。不管怎么说,你们开始觉着生活有意思了。
一天中午,指导员接了一个电话,他接完了电话就看你,那时你正在给他洗衣服,两只手上都是胰子沫。你察觉了他在看你,但你装着不知道。其实这段日子你对电话和信件是特别留意的,心里老是坠坠,预感着有事要发生。果然,他对了你说:“你过来。”
你心揪着,可表面上还是装得平静如常的样子,将两只手甩一甩,然后走到指导员跟前,“还有什么要洗的么?”你问。
指导员没有说话,浓眉下的一双刚刚大眼定定地看着你。你突然发现指导员显得老多了,那黑炭样的方脸上布满了细碎的皱纹。你低了头,心里想:他还不打算把家属接来么?
“军区来了调令,调你和石建国去内蒙独立师。”
指导员的话平静而低抑,就像他思考问题时中指叩桌面的声响。可你却听得如春雷击顶,几乎都要昏过去了。
“你去告诉石建国吧。今天你们就准备一下,明天到团里去。那里有人在等你们。”
你听不清指导员在说什么,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你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表情,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你什么也看不出来。你转身走的时候,感觉到了他在用手擦自己的眼睛。
“石建国——快过来!”
他正站在渠上放水,你没有走过去,站在远处冲了他招手喊。他听见了,将锹杵了看你。看见你急速地挥手,愣一会儿,就向你跑过来。那锹还在原地插着。跑到了近前儿他问:“坷垃,什么事急眉火眼的?”
“你猜!”
他愣一刹,“快说!什么事!!”
“军区来调令了,调咱们俩到内蒙独立师去。”
“真的?!”
问完他连你的回答都不听就两手一举又一撂,在地上连着打了几个侧翻筋头,等大头再冲上的时候,他的两只手还挥举着,“太阳出来了——,呀嗬一嗬呦——,太阳出来了——,呀嗬一嗬呦——,太阳——光芒万丈,万丈光芒——”
他在地上转着圈的大唱!
“不得了,他又魔怔了。”
你陶然而又善感地望着他,自己对了自己说。
他疯够了,拉起你往回跑,一边跑一边问:“调令你看到了吗?咱们什么时间走?”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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