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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陽在後面笑:「叔叔,你得餵。子墨弟弟每頓飯都要安想阿姨餵。」
安子墨面容扭曲,心態徹底崩了:「秋陽你別亂說話!我什麼時候每頓讓她餵了!」
「你就是你就是,略略略。」
那副挑釁的姿態讓安子墨很是不爽,跳下床準備和秋陽大戰三百回合。
就在此時,剛還笑嘻嘻的秋陽臉色突變,他瞳孔縮緊,呼吸急促,後退兩步直挺挺倒地不起。
裴以舟反應迅速,事發瞬間便按了響鈴。
護士醫生一股腦湧來為秋陽進行緊急急救,當他們鬆開他身上的病號服時,安子墨才發現他的軀體已不成樣子,明明很瘦,腹部卻很大,明顯是腹部積液所造成的後果,同時還有下肢水腫,皮膚有黃疽現象。
「送去急救室。」
秋陽臉上罩著氧氣面罩,過大的面罩幾乎將他整張臉遮擋。
安子墨皺皺眉,不由自主跟著上去。
裴以舟瞥向安子墨,拉過醫生問:「那個孩子怎麼樣?」
醫生搖搖頭:「孩子年紀小,又錯過最佳治療時間,他們父母也籌不出做手術的錢,拖這麼久,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其他部位,總之不太樂觀。」
裴以舟緩緩鬆手,眸光暗沉下去。
安子墨坐在椅子上朝著裡頭望,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也很平靜,一如既往地冷淡。
裴以舟摸了一把他的後腦勺,「你和那小孩是朋友嗎?」
安子墨別開頭,冷冷說:「不是。」
他餘光掃過,看到秋陽的爺爺奶奶匆匆跑來,兩位老人大汗淋漓,歲月蹉跎下的身形只剩蒼老與狼狽。
他們在哭,後面的小孩子也在哭。
安子墨的眼睛裡倒映著人生百態,持久以來的冰冷在看到那兩張哭泣的面龐時突然轉為茫然。
「餵。」
「嗯?」
「秋陽一定會死。」
裴以舟沒有否認:「大概。」那孩子的靈魂顏色接近灰暗,的確時日不多。
「既然會死,他們家又那麼窮,為什麼一定要治,死了不就不痛苦了?」
人和麻雀沒多大區別,與其活著忍受痛苦,不如早早脫離苦海。
他一直都是這麼想著。
可不管裴諾也好,秋陽也好,秋陽的爺爺奶奶也好,都在為既定好的悲劇而奔波,而掙扎。
安子墨想不通,明明知道所投入的精力錢財得不到回報,為何還要如此?
恍惚中,耳邊響起男人清冷的聲線。
「因為死去的時間太長,所以人們格外珍惜活著的時光。」裴以舟撫摸著兒子那頭柔軟的髮絲,看著他的眼睛說,「安子墨,這世上有許多人把一天當作一輩子來活,我們沒有資格嘲笑別人的選擇。」
安子墨若有所思地扭頭看去,睫毛輕顫,繼續盯著急救室不眨眼。
很快,治療結束的秋陽被送回房間,他身上多了許多管子,接連著旁邊的儀器設備。
安子墨一直站在床邊觀察著秋陽,發現現在的秋陽和當初的麻雀也沒什麼兩樣。
「娃兒,別怕。」
這時,秋陽的奶奶輕聲安慰著安子墨。
他抬起頭:「我不怕。」
秋陽奶奶點頭,用手帕擦著眼淚。
「不怕就好,我們家陽陽不想讓別人怕他……」
秋陽病後大變了樣兒,以前的玩伴都笑她。
奶奶很難受,不願意讓孩子落人笑柄。
想到往事,她又心疼地低低啜泣起來。
第65章
安想只休息了一晚上, 等退燒又匆匆趕回到醫院。
秋陽還沒醒,安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