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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醉半醒間,老秀才忽然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ldo;妖魔……嘿嘿,我的學生就是妖魔,嘿嘿嘿嘿……&rdo;
同窗妻子想,這老傢伙果然是醉迷心了,抄起茶壺又狠狠灌了他一大口。
小坎莊在下雨,如霧的細雨,隨風扭來扭去。
張青陽抬頭看雲。
紫雲自昨天開始穩穩地橫亘天穹,它的同類各種變換萬千,或聚或散,它始終如初壯麗,邊緣不亂一絲。像通往天宮的大道,又像一道巨大的紫色傷疤,偶爾有小黑點在雲下高速移動,這邊到那邊,一眨眼便不見了。
在屋裡做女紅的綿綿忽然起身,看到張青陽還在仰望天空,道:&ldo;哥別看了,快進屋來。&rdo;
張青陽不答。
綿綿扔下繡衣繃子,跑到他面前用力揮舞雙手,:&ldo;別看啦!&rdo;
張青陽揉揉她腦袋:&ldo;別鬧。&rdo;
綿綿氣呼呼地叉腰:&ldo;有什麼好看的嘛,再待下去身體要凍壞了!&rdo;說著硬是半推半拽把他推回了屋子。
張青陽在外面是發呆,在屋裡也是發呆。他閉上眼,黑暗的視界中。絲絲淡淡的紫色雨絲拖著長長的軌跡自天落下,無視一切障礙,落入大地消失不見。
紫色雨絲來自天上的紫雲。
紫雲是什麼,紫雨又是什麼?
夫子或許知道,可惜他不在。
一滴雨滑過他面前,他伸手想去摸摸它,雨絲落入他掌心,若有若無,好似熱油落入積雪,激起奇妙的感覺,冥冥之中與誰建立了緊密的聯繫,雖柔弱卻堅韌。
他心底里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去睡覺。
於是他這麼做了,上床和衣而臥。綿綿再一次跑過來摸他額頭:&ldo;哥,你病了?&rdo;
&ldo;我要睡覺。&rdo;
&ldo;哪有這麼早睡覺的嘛?&rdo;她咕噥的再摸額頭,唔,好像真的比平時燙了一點點?哼,叫誰叫你不聽話,這下好了吧。
六歲的小女孩吃力地抱著一床厚被子,蓋在張青陽身上,邊角壓了又壓滿意的坐在床上,認真地繡花。
張青陽睡得很快,&ldo;醒&rdo;得也很快。
他起來看到自己變成了半透明的形狀,綿綿側著身子笨拙地繡花,一不小心扎了手,豆大的血珠登時冒出來,她疼得嘶嘶吸氣,受傷的指頭放進嘴裡吮吸,眉毛難看的皺在一起。
他看到她好像沒事,飄向屋外,門攔不住他。
劉倉大在院子裡焦躁地打轉:&ldo;老子煙呢,他媽的煙去哪了?臭婆娘?臭婆娘!媽的,就知道打麻將!&rdo;
劉倉大看不到他。
他走得很快,方向天上的雲指明了,北方。紫雲的源頭是在北方,他出來的地方也在北方,北方那邊究竟是什麼?他不清楚,所以他向老秀才提出要看地方志,現在他有些不安,等不及了
必須去看看。
走得快了,無師自通地飛起來了。頭頂上有人踩著劍極速飛過,唰唰唰,劃下乳白色尾流,會飛的人也沒看到他。
他看到了雲的盡頭,看到了鬱鬱蔥蔥的張家嶺,很矮的一座連綿的嶺,當初他坐在樹下,麻木的經歷了三天三夜,林中一片死寂,與茫茫荒野。好像沒什麼區別。
劉倉大爬上來看到他,驚恐的怪叫一聲,滾下了坡。
過了一晚,他又爬上來,拿著菜刀,哆哆嗦嗦給他披上衣服,繩子捆了個結實,
就這麼到了小坎莊。
他越過山嶺,雲的盡頭一片連綿的帳篷,當中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