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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體重，41公斤。&rdo;

穿著衣服呢，才這點體重?連小仲自己都大吃一驚。但轉而一想，剛進安養院時40公斤就打住了，現在多少算是恢復了一點。

&ldo;誰要減肥，就像我一樣，患晚期癌症。&rdo;

&ldo;又來了!&rdo;

小仲和護士說著打趣的話，走下體重秤。

從那以後，小仲過著心情還算愉快的日子。既沒有劇烈的疼痛，也沒出現過血尿，飲食上胃口在慢慢好轉。看來，精神上安定還是很有好處的。

梅野每天一早一晚兩次來病房詢問病情。他還是那種不修邊幅的樣子，下顎常可見到鬍鬚沒剃乾淨留下的痕跡。

&ldo;你這樣子，怕是永遠也找不到女朋友。難道要像我這樣，生了病身邊連看護的人都沒一個?&rdo;

&ldo;請別再說這種討厭的話了。&rdo;

梅野認真地搖著手。

小仲感覺自己對死的恐懼在慢慢淡薄，這是不是因為自己體質虛弱，正在喪失生命活力的緣故?想到這些，他又不安起來。絕不能放棄希望!但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無法逃脫這種情緒的掌控，反而讓他覺得好似站在了斷崖的邊緣，原本消退的恐懼再次抬起了頭。

一天，梅野見小仲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垂著頭，便停下了腳步。

&ldo;怎麼了?&rdo;

&ldo;沒什麼。&rdo;

梅野沒有離去。這個醫生看上去大大咧咧，沒想到感覺還挺敏銳的。

&ldo;已經2月份了，小仲來這裡快兩個星期了呢。&rdo;

梅野隨意說著閒聊的話，在小仲旁邊坐下來。小仲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梅野：&ldo;先生怎麼會想到做安養院的醫生的?&rdo;

&ldo;唔‐‐只是覺得很適合自己。&rdo;

&ldo;可是，安養院裡儘是些治不了的病人吧，做醫生的難道不想治好病人嗎?&rdo;

&ldo;治不好的病人也需要醫生啊。&rdo;

&ldo;確實如此。不過能這樣想的醫生是少之又少吧。&rdo;

&ldo;也許是。設立安養院的初衷其實就是對醫療的反省。醫療只專心於治好疾病，對無法治療的病人卻考慮得很少。&rdo;

&ldo;說得有理。&rdo;

小仲伸出手看著手背。乾枯的皮膚，根根凸起的骨頭。

&ldo;先生真不簡單，可以將自己的人生過得很有意義。相比之下，我卻……&rdo;

梅野不動聲色，靜靜地等待著小仲把話說下去。小仲見狀也就一股腦說出心裡想說的話。

&ldo;我雖然進了安養院但還是很想活下去，心裡總覺得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所以很是痛苦。以前，我是按著自己的價值觀拼命活過來的，現在卻要抱憾去見死神。我到底是哪裡犯了錯?該怎麼辦才好?&rdo;

這種話說了也沒用，但他就是憋不住想說。

&ldo;現在已沒回頭路可走，有的只有悔恨。52歲就得去見閻王，我真是心有不甘呀。怎麼會這麼晦氣?我的人生究竟是什麼?有什麼意義?為什麼儘是一連串的慘痛失敗?&rdo;

梅野認真傾聽著，似乎在努力理解小仲的心情。

小仲仍是低著頭。過了一會兒，梅野才字斟句酌地緩緩說道：&ldo;我也時常會思考自己人生的意義，常常會想，是不是虛度了?是不是犯錯了?是不是做了不該做的事?偶爾做了讓病人高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