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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麗娘,好咧,我這就去。&rdo;
晚上,覃三壽和村長相談甚歡,村長當即拍板,等鄉親們吃酒的時候,由他來做說客。
凌西村,覃姓氏乃是大姓,村長一職也是世襲,這一屆的村長覃淞已經年近五十了。
在鄉下,這個年紀的老人家已經可以算是人瑞了。活得久了,見識的也比常人多。他眼睛毒,哪個後生有出息,他一眼能看出來。
他原先並不看好覃三壽一家,雖然供出個童生,但科舉一途,萬險千難。
千人萬馬過獨木橋,覃三壽一家子都埋頭在這一途上,遲早要被拖垮。但是現在,覃九寒放棄了今年的機會,雖然可惜,卻不得不說是再明智不過的選擇。
覃淞摸了摸鬍子,對兒子覃大順囑咐,&ldo;這覃九寒是個好後生,你得好好同他學學。覃家兄弟的生意,我答應做說客,可我實際上打算把活交給你,你可得好好干。&rdo;
覃淞五十了,也不是貪權的人,他也想過幾年清閒日子。
只是兒子覃大順扛不起來,年紀輕輕,沒帶著村里人干成什麼大事,旁人哪能信服。這次覃家兄弟做生意,大順要是能幹成,他身上的擔子總算是能卸下來了。
覃大順也是個機靈人,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展示才幹,當下滿懷壯志應下。
&ldo;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rdo;
太陽落山,凌西村家家戶戶還是暗著,只有一處燈火通明。
覃家祠堂。
眾人拜過祖宗,便都圍著大桌坐好。幾輪交杯換盞後,氣氛漸漸熱鬧起來。
梳著花苞頭的丫頭們窩在大人懷裡,盯著桌上的雞鴨魚肉咽口水,時不時喊上幾句&ldo;阿爹,我要吃肉肉&rdo;。丫頭們乖巧懂事,小子們就調皮多了,一個個圍著桌子邊逛邊吃。
覃淞顫顫巍巍站起身來,咳嗽兩聲,&ldo;各位鄉親,我三十有二從阿爹手裡接過這個村長的位子,到如今,十八年了。光宋三年,浮山河發大水,咱們挺過來了;光宋十一年,蝗災,田裡頭顆粒無收,家家戶戶大小媳婦吃了一肚子觀音土,就為了省口口糧給娃兒,咱還是熬過來了。&rdo;
覃淞說的動情,眾人都不由想起了那時候的艱難,上了年紀的老嫗們,已經開始抹眼淚了。
&ldo;可不是,我家燕妮就是命不好,沒熬過去。&rdo;
覃淞也抹了把淚,繼續說,&ldo;可是,我總想啊,為啥咱總要這麼祖祖輩輩熬著呢?咱也是爹生娘養的,憑啥不能過好日子呢?我一把年紀了,也就算了,可我兒子,我兒子的兒子,還是要和他老子一樣,熬著苦日子。&rdo;
覃九寒暗暗點頭,鄉野之中也有智者,覃大爺作為一村之長,能如此受人愛戴並不是偶然的。觀他今日一席話,便知曉,覃淞若是生在世家,絕對是一辯才。
覃淞見眾人臉上皆露出了不服輸不認命的鬥志,順勢腳下踉蹌,眼見著要跌倒一般。
一旁的覃九寒連忙去扶,覃大爺一雙枯瘦的手扶著他的肩膀,微微用力,朝他一點頭。
眾人此時正慌亂,生怕老人家一把年紀出什麼事。
覃九寒理了理袍子,施施然起身,朝眾人拱手。他這一派動作做得簡單利落,看著的鄉親們卻覺得眼前一亮。在座都是目不識丁的村民,沒法用華麗的辭藻來形容自己的感覺,只是莫名覺得,視線仿佛離不開他一般。
&ldo;各位鄉親,小子想和叔伯們談一樁生意。&rdo;他一開始便把姿態放的這麼低,旁人非但沒有半分輕視,反而忐忑起來,這可是讀書人,咋能對著他們一群大老粗喊自己小子?這不是亂套了?
覃四叔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