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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包,包内有些干粮。五骡夫定醒移时,不敢乱动,直耗到天亮,看了看四近无人,方才晓得虎口逃生,居然被释放了。可是手脚还被捆绑着;那其余四十五个同伴,也不知道生死去向。
五个人慢慢的互相招呼,慢慢的去了缚手的绳套。你给我解缚,我给你松绑,这才全都恢复了自由,爬起来连夜往北逃……五个骡夫说到这里,却还是谈虎色变,痛定思痛,脸上带恐怖之色。
几个镖师静静的听了半晌,觉得他们说尽了身经的险苦;可是贼情、匪党、盗窟,一切有用的消息,只字未曾提及;他们所知的事,也并不比乔茂多。
紫旋风摇着头,开口盘问道:“你们受的苦,我们全知道了;镖局子自有一番报答。可是,贼人的巢穴到底在哪里?你们被释的树林中,是什么地名?有一个豹头环眼的盗首,六十多岁年纪,你们看见过没有?”
骡夫们翻着眼睛向闵成梁看。半晌,那年老骡夫才慢慢吞吞道:“爷台!我们囚了二十多天,他们看得很严,也不许我们说话,眼睛又蒙着,也看不见什么。我们除了受罪,任什么都不晓得。再说就晓得,我们也不敢随便乱说。这不是闹着玩的,泄了底,他们还要我们一家大小的命哩!”
九股烟忙说:“我们不能教你白说呀,还有赏钱哩!”
骡夫连连摇头道:“我们可不贪那个赏,只要贼大爷不找我们算后帐,我们就念佛!”说着站起来,道:“得了,爷们,咱们再见吧!贼人给我们回家的日限很紧。我们还得紧赶,误了限,还要割耳朵呢!”四个同伴也跟着站起来,这就要往竹林外面走。
紫旋风见骡夫心存顾忌,似不欲吐实,便勃然的把面色一沉,厉声道:“什么!你们就知道,也不肯告诉我们么?好好好,你们是只怕贼,不怕官噢!你们晓得这二十万镖银是官款,你们不知官面上正在严拿劫镖的犯人么?你们可晓得匿案不报,罪同通匪,你们是怕贼不怕官!好,走!跟我到县衙门辛苦一趟,看那时候,你们说是不说!”
五个骡夫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嘀咕起来。没影儿魏廉也加上几句威吓的话。骡夫更是害怕,以为闵、魏二人气度严厉,必是私访镖银的官人。
铁矛周季龙、九股烟乔茂一看这神气,忙开口圆场,向骡夫哄劝了一阵,道:“你们哥几个是教匪人吓破胆了。你们别听他们那一套,他们哪有工夫长远缀着你们!你们也琢磨琢磨,话是对谁说。出你们的口,入我们的耳,怎会教贼人知道?稍微小心一点就是了。真格的他们会未卜先知不成?他们是吓你们。哥们趁早说吧,说出来有你们的‘相应’。你们估量估量,这是二十万官款哪!”
骡夫们吐舌道:“吓唬我们?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我不说,你老也不信,他们真缀着我们了。”一歪头,把小辫一揪道:“你老瞧瞧!”
五人的小辫都齐齐截截的被剪短了一缕。问起来,是昨夜住店,被贼人跟踪剪去的。据他们说,五个人被释之后,出了密林,急急的北返,在路上一句话也没敢说。次日住店,因被囚日久,身上肮脏,五个人就跑到澡堂,洗了一回澡,在澡堂中解衣见伤,抚创思痛,情不自禁的曾忿忿咒骂了几句。入夜后,躺在店房的大铺子上,五个人又少不得我问问你,你问问我,互诉前情;又悄骂了一阵,就睡了。
想不到下半夜,不知怎的,贼人竟进了屋,把五人的头发,每人割去一绺,他们竟会一点不知道。只在睡梦中,猛听大响了一声,惊醒睁眼看时,床沿上明晃晃插着一把匕首,匕首下穿着一张纸和五绺头发。字纸上写着:“大胆骡夫,任意胡言;割发代首,速归勿延。初犯薄儆,再犯定斩不宽。”这一来,把五个人吓得亡魂丧胆,一路上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骡夫说完这件事,九股烟不禁骇然。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