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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再三強調過,吉兇相伴,禍福相依。越是元氣旺盛的區域,越是會因為這不同凡常的運勢帶來災禍。原則上,他讓費夷吾只觀察定點,不參與變更吉凶。
實際上,光是讓費夷吾記住和理解口訣已經讓師父絞盡腦汁,變更吉凶的操作太繁瑣,也容易因泄露和逆反天機招來反噬。費夷吾自知照自己的資質,恐怕修煉一百年也不可能上手,乾脆主動拒絕了。
費夷吾站在水泥墩兒上眺望江面,不自覺發了呆。黑金等得著急,連聲喊:&ldo;先生先生!&rdo;
尖尖細細的聲音被龍吟虎嘯的江風徹底淹沒,黑金見她沒反應,乾脆在她手背上跳起踢踏舞,&ldo;十五十五!&rdo;
費夷吾低頭一看,手背被踩紅一片。她敲敲腦門讓自己回神關注眼前要事,一手護著小金魚,一手往攔了護欄的江邊去。
明明離道觀半天路程的地方也有大江流,但不知為何,已經習慣甚至喜歡看大江奔騰的費夷吾站在平靜的楊江岸邊,卻有種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像是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藏在水下。
這方圓三公里真是她推算出的大吉之地嗎?
她一面疑惑著,一面看著黑金興沖沖地跳進楊江。
江流對於小金魚鴨蛋大小的軀體來說過於宏大,落到江面,黑金變作一個黑金相交的點,慢慢消失在費夷吾的視界。
看不到黑金那扎眼的金色,費夷吾鬆了口氣‐‐它應該已經恢復自由去尋山登山了吧。
雖然稀里糊塗,但這可是自己解決的第一個案子。
費夷吾摸摸口袋。掏出兩張紅色紙鈔。
吃了一頓飯,交了話費,買了流光那雙鞋子,她還有兩百塊。省吃儉用的話,說不定能撐到接手下個案子呢。再怎麼著也比前天好多了。
前天只有七毛!
費夷吾安慰自己的功夫欠佳,越想越沮喪,她垂頭喪氣地沿著尚未清理的建築工地穿回住宅區,想著去附近吃點什麼犒勞五臟廟時,手機嗡嗡震動。
還沒看屏幕,費夷吾就直覺認定來電的是流光。
點下通話,對面簡短地留下一句&ldo;小黑回來了&rdo;便在&ldo;哇哇&rdo;哭聲里匆忙掛了電話。
離小灶不遠,費夷吾還是拔足狂奔,迅速趕到了咖啡館。
門上的&ldo;openg&rdo;已經翻了個面。透明玻璃後掛了帘子,費夷吾正納悶,伴著&ldo;叮&rdo;一聲清脆鈴響,流光開了門。
哭聲震天動地。
小金魚漂在水池一角,圓鼓鼓的眼睛閉著,卻不停噴出水流。
超過下水速度的水流正從黑金看似不起眼的小身板里洶湧噴出。
&ldo;慘了慘了。&rdo;
口頭上說著慘了慘了,流光的唇角卻微微上揚,費夷吾難以置信地多看了幾眼,指著她胸口說:&ldo;你明明在笑!&rdo;
流光偏過頭看她,笑容更加燦爛:&ldo;沒認出來嗎?&rdo;
費夷吾反問:&ldo;認出來什麼?&rdo;
流光沒回答,從書架里非常不起眼的角落抽出本書,翻到某頁,遞給費夷吾。
[蠃魚,魚身而鳥翼,音如鴛鴦,見則其邑大水。]
簡體版本的《山海經》,附有插圖。
費夷吾在山裡也看過《山海經》,是師父書庫里古老的線裝版本。既是異體古文,又是豎排手抄,更沒有標點符號。所以她只大略翻過一遍。
如果師父給她這樣一本書,她保准天天看、夜夜看、每分每秒都看。
紙張不軟不硬,帶著些許反光,每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