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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方的賓客看見,毫不掩飾地議論:「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人,還妄想當闊太太。」
「麻雀就是麻雀,永遠飛不上枝頭當鳳凰。」
「她家可窮了,她媽以前在餐廳後廚給人洗碗,後來做清潔工,一家三口擠在四五十平米的房子裡,夏天連空調都沒有,不知道怎麼過的。」
賀小琳窮怕了,每次班裡交學費,她和韓婷都是最後一個。她永遠不能像同齡的女孩子那樣,買漂亮的衣服穿,每次去食堂都避開人,只買一樣素菜吃。
本來還有韓婷跟她作伴,讓她最後一個交學費,或者去食堂吃剩菜的時候沒那麼尷尬和丟人。
後來韓婷有了方繹,方繹把自己碗裡好吃的都給韓婷了,還把牛奶雞蛋都給韓婷。
當她一個人最後出現在食堂的時候,沒有人可以說話,感覺路過的同學都在看她,對她指指點點,笑話她。
她覺得韓婷背叛了她,讓她一個人承受那些難堪。
加上後來,她搶方繹未遂,被韓婷收拾了一頓,她的處境就更難了,那段時間是她人生中最昏暗的時刻,全拜韓婷和方繹所賜。
賀小琳拽掉頭上礙事的頭飾,擦了把眼淚:「韓婷,你別光說我,你又能好到哪去。」
她自己丟人,非得拉上韓婷:「你媽媽是從農村來的,每天撿餐廳不要的爛菜葉子,拿回家當寶。」
她破罐子破摔,變成了一個十足的潑婦:「你就是吃爛菜葉子長大的,你得意什麼得意。」
韓婷看了看賀小琳,她的婚禮沒了,豪門夢破滅。
韓婷一點也不覺得賀小琳可憐,她往前走了一步:「你再敢說我媽一個字,我就把你的胳膊擰斷,不信試試。」
賀小琳冷哼一聲:「你囂張什麼,再囂張還不是被方繹給甩了。」
圍觀人越來越多,裡面很多男方的親戚,這些上流社會圈子裡的人很容易就聽出了方繹的名字,方家那位少爺。
他竟然談過戀愛,不是從不相親也不接受家族聯姻嗎,還因此跟家裡鬧得很僵,連巨額家產都不要了
「誰說是我甩的她,」韓婷聽見身後響起一個聲音,轉頭看見方繹,他走到她身側。
從她回來後,寥寥見過他的那幾面,他總是耷拉著眼皮,像是睡不醒一樣,渾身懶散。
此時他目光如炬,如藏刀鋒,掃過周圍一圈人。
即使他已經不在那個聲明顯赫的方家生活了,身上依舊帶著不可忤逆的威壓,周圍人全禁了聲。
當他從人群中收回視線,看向韓婷,眸里火光像被潑了盆水,不知是水不夠,還是火光太盛,有細小的火苗重新燃起,顫顫巍巍一小簇,竟平白顯出幾分可憐,他低聲說:「是我沒那個榮幸。」
韓婷清醒得很,知道他在幫她找場子,他這話是說給旁邊的人聽的,好讓她面子上好過。
旁人果然不再議論她了,看向她的眼神開始帶著好奇和探究。
賀小琳只敢在方繹背後橫,真對上他了,屁都不敢放一個,站在一旁不敢吭聲。
從酒店出來已經晚上八點多了,韓婷轉頭看著方繹:「你是剛到吧?」
她不希望他聽見賀小琳說的那些話。
方繹點了下頭:「剛到。」
他其實早就到了,他站在人群後面,遠遠地冷冷地看著她們鬧。
他沒看賀小琳一眼,賀小琳只是個道具和台布,連個人都算不上。他的眼睛是聚光燈,舞台上的主角永遠是韓婷。
她比以前變了不少,又好像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辣。
以前是帶著刺的辣,現在是溫柔的辣,知道護著他了。
韓婷發現方繹有個壞毛病,八年了還是沒改,他老喜歡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