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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來歷不明的姑娘年紀很輕,著了件款式簡單的月白留仙裙,烏髮被粗略挽起,懶洋洋立在怪石頂端。
她並未悉心打扮,眉目間卻自帶明艷媚色,一雙柳葉眼澄明纖長,在與二人視線相撞之時,划過似笑非笑的挑釁。
「『欲與知雀交好』,說得這麼冠冕堂皇,誰知道背地裡行著多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她說罷縱身躍下,穩穩噹噹立在地面。
青年與紅衣女子都沒察覺,當這道聲音響起時,地上始終安靜如死屍的人脊背一僵,忍下劇痛抬起頭。
紅衣女子握緊劍鞘,嗔怒地望一眼身側青年:「姑娘,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的道理,既然我們搶先發現他,就沒有你插手的餘地。」
鬼門大開,各大宗門與世家皆匯聚於此,加之裴家高價懸賞小少爺蹤跡,想要分這一碗羹的人不在少數。
他們早該速戰速決,就不會惹上這個麻煩。
「先來後到?二位皆是殺人無數,居然還有『道理』這一說?」
那姑娘將糕點盒放在一旁,說到一半時斂起驚訝,恢復了如常的笑:「不管你們講不講道理,只要我不講道理,那不就成了?」
二人聞言皆是一愣。
看她模樣,不像是作惡多端、逃竄至此的邪修,可若是正道中人……
正道中人哪能面不改色講出這種話?
來者不善,大抵是要硬搶。青年與紅衣女子對視一眼,紛紛引動靈力,拔劍做出對敵之勢。
對方並不著急,儲物袋白光乍現,自手中出現一道黑影。
那影子非符非劍亦非樂器,青年凝神看去,發現那竟是把通體漆黑的長刀,隨她手腕一動,刀鞘落下之際,迸發出陰冷如冰的寒光。
饒是他,也能一眼看出此刀絕非凡物。
當今劍修法修平分天下,用刀的並不多。
拿著這樣一把刀的女人,更是寥寥無幾。
「這刀——」
紅衣女子駭然低咤:「謝家人?」
「不可能。」
青年狠狠一咬牙:「謝鏡辭重傷昏迷了整整一年,聽說修為盡毀,恐怕這輩子都醒不過來……再說,以雲京謝家那樣的陣仗,怎麼可能形單影隻地來?此人不過是個恰好用刀的小賊,來同我倆爭搶賞金!」
那姑娘不置可否,低頭看向手裡的長刀。
這段話說得有條有理,她幾乎就要信了。
如果她不叫「謝鏡辭」的話。
以謝家的作風,自然不可能讓她獨自前往鬼冢禁地,但若是謝鏡辭以「閒逛散心」的名義偷偷溜來這裡,那就得另當別論。
至於她為什麼要避開旁人耳目——
[別和他們廢話,快打啊!]
尖銳的嗓音在腦海中響起,謝鏡辭不勝其煩地皺了眉,聽它咋咋呼呼繼續道:[夭壽啦!系統馬上就崩啦!]
追根究底,就是因為這玩意兒。
她在一年前偶遇邪魔,全身筋脈盡碎、識海損毀,註定再無甦醒的可能,就是在那時候,系統出現了。
它自稱大千世界天道的化身,只要謝鏡辭在十個小世界裡擔任作惡之人,維持天道運轉,就能重返最初的身體。
簡而言之,變著花樣地當壞人,給天命之子送經驗。
那段日子堪稱她的成年陰影。
眾所周知,小世界裡的惡毒反派都不是人,而是用來啪啪打臉的工具,哪兒缺往哪兒搬,勤懇之程度,堪比生產隊裡的驢。
天道之子吧,全是360度無死角的,笑一笑就能讓人想和他相守到老的。相貌清秀雲淡風輕,最講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哪怕劇情老套也百試不膩,回回都在扮豬吃虎中無形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