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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三歲了還不會說話,身板小的跟豆芽菜一樣,以後長大了,肯定也跟老三一樣拿不起鋤頭來。到時候還要借著讀書的幌子,讓我們養他麼?」
「你放心,用不著你們養。」坐在床上的小孩開口說話,字正腔圓、落地有聲,只有聲音透著稚氣。
滿屋驚駭。
大餅臉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鞋拔子臉也被嚇了一跳,「哎喲!這小傻子咋說話了?」
老人瞪了她倆一眼,兩人立刻低頭看鞋。
少女飛奔進屋,把孩子抱在懷裡,「寶兒,你剛才說啥?你說話了?啊?」
「娘。」小孩望著少女,眼神里是萬千感慨。只是孩子的皮膚太過細膩,眉頭緊皺也疊不出褶子,故而那表情略顯怪異。
他本已年過半百,在荒郊野外抹脖子自盡,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變成小嬰兒躺在搖籃床里,還沒來得及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實,就聽見兩個碎嘴婆子在為難一個少女。
初見少女模樣,顧飛舟有些認不出來是誰,只覺得十分熟悉,但是看到大餅臉和鞋拔子臉,他立刻反應了過來。
有些人二十歲的模樣和五十歲的模樣沒多大變化,這倆人就是。
那少女便是自己的母親柳蓮兒。
柳蓮兒抱著孩子猛親幾下,「爹,你看,飛舟會說話了,他多聰明啊。」老人也一臉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小孫子,連連點頭,「好、好。」
大餅臉對剛才那眼神還心有餘悸,但她天生一個碎嘴婆子,此刻也不忘譏諷,「三歲才說話,能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家那寶兒,三歲都能去街口打醬油了。」
顧飛舟滿頭黑線,那寶兒三歲打醬油,可三十歲了還在打醬油。
但用講理的方式,是無法打贏這種農婦的。
紅眼病只能被更激烈的艷羨打敗。
顧飛舟想了一下小孩撒嬌的模樣,伸出蓮藕一樣的小手貼在臉上,嘟著嘴,奶聲奶氣地說道:「爺爺,我想吃肉粥。」
裝小孩讓他一陣惡寒,但效果不錯。
「誒!好嘞!」顧老莊稼立刻喜笑顏開,「我去買一斤肉,老三家的,你去把老三從書齋喊回來吧,今晚大家團團圓圓一起吃飯。」
柳蓮兒連連點頭,把顧飛舟放回搖籃床,解開圍裙就要出門。
大餅臉嘴都氣歪了,「爹,怎麼說呢?這家裡這麼多口人呢。就一斤肉,這是給小貓吃,還是給小狗吃啊?」
鞋拔子臉也耐不住了,「爹,先前我可都憋著沒說話,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現在是大荒之年,人都要餓死了,哪兒還有糧食餵給牲口?就是這一斤肉,也是全家十幾天的口糧呢,這小崽子開口喊一聲爺爺,你就要給他買肉。爹,你可也不指這一個孫子啊,你這偏心,也太過頭了。」
「瞧你們這點出息!」顧老頭舉著煙槍,「從前老三家的沒出生的時候,你們兩家吃的肉還少麼?就是因為現在是大災之年,所以才買一斤,給這孩子解解饞,你們連這也要爭麼!」
大餅臉心虛道:「既然這樣,那乾脆以後都不爭。」
「你這是什麼意思?」
「分家!必須分家,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大餅臉才說完,顧飛舟立刻拍手叫好,「好啊,分家好啊。」
分了家,柳蓮兒就不用再受窩囊氣,當然最關鍵的是,再有兩年顧敏槐,也就是他老爹,就要考上了。
上一世拖拖拉拉的沒分家,導致之後幾十年,他們父子兩都成了吸血包。就算他後來獨掌朝綱,也因為老家這一攤子事被人抓頭皮根。
這一世要是能分家成功,甩掉這些包袱,對他而言沒有壞處只有好處。
顧飛舟站起身,在搖籃床里背著手,踱步道:「但是既然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