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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挣扎。
开颅手术之后的三天,小诚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住着,多数时间都在昏睡,只有很少时间醒着,醒来的时候也只是虚弱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从不向他的方向看,即使他一直在重症病房外的玻璃旁站着,直站了三天。
移民面试是在手术前。小诚一直表现得很顺从,不说话,不发表意见。文森一路上都在担心他逃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敢松开。小诚丝毫不挣扎,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移民官是个中年褐色小胡子的白人,看上去就不会讲中文。文森暗暗欣喜,开始滔滔不绝地用英文谈论两个人相识相爱的过程,谈他在伊拉克的生活,谈他对两人未来的计划。移民官一边在纸上打勾,一边不自觉地点头。直到最后的五分钟,他转向一直沉默的徐诚,用带着生涩口音的中文问他:“他说的是真的吗?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文森紧紧地在桌子下握住了小诚的手,他的手心汗津津的,又冷又湿。徐诚慢慢地转头看着他,他也微笑着紧盯着小诚,可是他的眼睛在乞求,他从没有这样求过一个人,从没有这样害怕。他试图用眼神和对方交流,可是小诚的目光里一片死寂,什么也没有。他平静地回答移民官的问题,每一个字都像扎在他的心上:“他说的是真的。可是,我根本不想和他结婚,更不想去美国。”
徐诚在车里醒来时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在茫茫沙漠中横空出现的高楼广厦。四周都是一片黑暗,整座沙漠都陷入沉睡,只有拉斯维加斯醒着,光彩熠熠,五颜六色,像等待飞蛾的灯火,把夜里行旅的人们魔幻般地拉入自己的怀抱。
罪恶之城,享乐之城,堕落之城。圣经里的索多玛和蛾摩拉。
可是,非常非常的美丽。
小诚坐起来扒着窗户向外看。
几乎所有的赌场酒店都集中在拉斯维加斯大道上。
Mandalay 海滩, 狮身人面像,白色城堡,MGM,纽约纽约,蒙特卡洛,巴黎铁塔,水舞,凯撒宫,金银岛,威尼斯,马戏团……
好像掉进爱丽丝的乐园,你能想象得到的,你想象不到的,整个世界的剪影,缤纷绚烂的色彩,人们来到这里就像掉进散发香甜糜烂之气的奶油桶的蚂蚁,只想不停地下坠下坠,永远不再醒来。
房间低调又整洁。
威尼斯酒店的走廊地毯是深红色的,顶层包金,墙壁上镶嵌着华丽的白色浮雕,无数小天使在吹着号角;打开房门地毯变成了柔和的米色,家具是欧式仿古的橡木,正中一张King size大床,被单雪白,床上的枕头是光滑的蓝绸,绣满华丽的花纹。
“累了吗?”文森一边脱掉外套一边这样问,“先去洗澡吧。”
浴室出乎想象的宽敞豪华。
小诚脱掉衣服走下青色大理石的台阶,淋浴的莲蓬头设计成仿古的金色,酒店提供的洗发水和沐浴乳也是市面上卖得很贵的牌子。唯一的缺点是没有遮挡的玻璃门或浴帘,好像古代土耳其的澡堂,充满了淫靡的异域风情,随便什么人闯进来都可以看见自己的裸 体。一想到这里他就慌张烦闷,顾不上好好搓洗,急急忙忙冲干净泡沫离开了浴室。
文森已经叫好了客房服务,门口的手推车上散发着一阵阵食物的香气。
他拿起搭在小诚脖子上的浴巾,把他按坐在床上,轻轻帮他擦着湿漉漉的短发。脑后的头发里还藏着之前手术留下的疤痕,文森紧紧地抱着他的头用手指一遍遍地抚摸,直到小诚开始觉得不自在,闷在他结实的胸腹间发出“呜呜”的像小猫一样的声音,手也开始反抗地乱抓,才把毛巾整个地盖在他的头上,玩闹似的大力揉搓。
有时候真想把他变成猫就好了,小小的可以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走到哪里都可以带着,思念的时候伸手就可以碰到,每天喂他吃饭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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