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第1/2 页)
她的死命手指在他手臂臉頰撓出一道道血痕,他卻不管不顧,頭頸埋在她頸間,深嗅輕吻其中芬芳。
「赫連廣,赫連廣」她叫名字如念咒語,聲聲鎖著他,「我要喊人了,嘉言就在外面,人都在外面,你放開我。」
他不管不顧,他難得一醉,難得能親近她,抱著她柔軟的身軀,鎖著她的雙臂雙腿,在她耳畔極喑啞低沉的念她的名字:「明月明月」
「我心裡喜歡你」他的唇移在她怕癢的耳側,一下下親吻著。
陸明月被壓的血氣翻滾,發散衣亂,一隻鞋也不知落何處,恨不得手生雙刃,殺了這個該死的男人。
「我會殺了你。」
衣裳撕裂的刺啦聲險些讓她驚厥,她在這屋裡凍成冰,怕是好不了了,雪白的脊背在打顫,他看見系在後背的一根衣繩,紅艷艷,像雪裡紅梅一樣動人心魄,心內有嗜血的快意,貼上去,像火一樣融化這片雪地,融冰成春雨。
她怕是活不了了:「赫連廣,我會殺了你。」
他一張臉難得通紅,抬頭認真回她:「好。」
她牙尖尖,俏臉揉碎若落花,朝著他的臂膀下嘴,恨不得咬死他,奈何他不懼,只顧自己癲狂。
羅衫已褪,神魂飄動,顛鸞倒鳳。酒興正濃,春意恰好,誰家浪蕩子,折荷採蓮舟,入了十里落英桃花源,渡了春潮帶雨渡,三冬冰河遇春暖,兩岸芳徑生嫩紅,有多少痴情舊夢,一併做銷魂。
酒興助了狂性,破鍋索性砸了爛碗。本是曠男怨女,又非童子雛兒,持械入了九層渾台,桃瓣綻綻,花露滴滴,又是一番銷魂景。
陸明月體輕骨弱,禁不住一夜折騰,只覺人生灰暗,過一分是一分,過一時是一時。等赫連廣興盡,已是神魂疲憊,沉沉睡去。
只是被窩暖熱,光滑肌膚相纏,這樣冷的屋子,她藏身在極暖處。
次日醒來,陸明月有一瞬間的怔忪,她被一片濃郁的男人氣息包裹著,後背貼在光滑溫暖的懷抱中,腰間尤有男人孔武有力的手臂攬住,身後有男人沉穩呼吸聲。
男人大約也是醒了,在被窩裡發出輕微聲響,酸軟身體提醒著她昨夜點點滴滴,陸明月凝固著自己的姿勢,一夢清醒,不知如何回頭,如何面對如斯情景。
她只覺不可名說的恥辱以及多年獨自硬撐的委屈,支撐自己活著的教養和倫理頃刻崩塌,仿佛又一次經歷少年時代的那種痛,家破人亡,從錦繡閣樓里被拖出來,扔入潮濕陰冷的牢獄,終其一生都要守在寒冷的邊塞荒原。
活著,不過是苟且偷生罷了。
「明月。」赫連廣在身後輕聲喚她。
她大概是想跳起來,像潑婦一樣罵他打他,詛咒他,讓他去死,上刀山下油鍋,活在十八層地獄裡。但陸明月一動不動,除了身上這床被子,一點遮羞的東西都沒有。
赫連廣在被褥下摩挲一陣,窸窸窣窣掏出一個冰冷的東西,塞入她的手中。
他第一次說這麼多話:「以前聽見你同李娘子說你娘原先有件稀罕首飾,是支八寶釵,原本打算留給你做嫁妝的我找齊全了八寶,也替你鑲了只釵子,你看看,喜歡麼?」
那是一支鎏金掐絲八寶釵,點綴八色玉石,霞光瀲灩,璀璨似晶,光芒耀眼,水色動人,都是赫連廣從商隊裡的珠寶商人那兒一個個搜羅而來,再找首飾師傅鑲嵌而成。
陸明月眼無波瀾,握在手中無動於衷:「我會殺了你。」
殺了他,她也活不了了,她也只是一名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一個容易招惹風言風語的寡婦,她的孩子怎麼辦,她的孩子會不會變成另一個孤兒,孤苦無依,受人欺侮。
赫連廣抓著她的另一隻手,把沉甸甸的東西塞進她手中:「我的刀,從脖子或者胸口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