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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看見她這副裝束卻是眼前一亮:「殿下早該這樣穿,這朱紅色極襯您呢。」
朝陽公主聞言微微紅了臉,眸中的笑意更深一些。
她是大歸回宮的,一向覺得不太體面,也怕在外頭招搖給母后惹來是非,因而成日裡穿得都低調得很。
可和明舒走動以來,她總是勸她年紀正是好時候,不必整日穿得那般素淨,時日一長,她便也被她說動了。近些時日在母后面前行走,母后見她打扮得華麗漂亮,竟也很高興。
兩人閒聊了一陣,朝陽公主提起裴宣南下的事,寬慰她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了,南邊……吳家也在,到時候本宮修書一封去那頭,不會讓裴大人出事的。」
明舒握了握她的手,眼裡有感激涌動。
她知道吳家已經在暗處和裴宣上了同一條船,裴宣也同她提過,但朝陽公主心思單純,不諳政事,恐怕只以為是尋常通家之好間的庇護。能說出這話,是極為用心了。
她謝了一句,轉頭打聽起宮裡的情況。
「……父皇近來見雪災嚴重,民不聊生,似乎有出宮祭祖祈福的想法……」
明舒聽著眉心微動。
大嘉朝皇室皇陵距京城甚遠,但祖地卻不遠,當日□□皇帝打下這片江山後,百年之後也葬在了祖地,因而每每有祭祖之事,京都宗室往往三日間便能來回,也算是極為方便的。
沒想到,皇帝已經打起了祭祖祈福的打算了。看來,外頭的情形比她想像中還要嚴重些。
她眉心擰了擰,在朝陽公主有些意外的眼神中抓住了她的手:「殿下,有一事,恐怕還要請殿下多多留意……」
皇帝近來有些心緒不寧。
上報的災民數量越來越多,餓死凍死的不計其數,他看著那一串觸目驚心的數字,只覺得恍惚間瞧見了那一年,洪水泛濫之時,他的無力。
難不成,老了老了,還要再下一回罪己詔不成?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將最得力的文閣老和裴宣派了出去,希望能解決眼下的困境——一個大忽悠,一個心狠手辣的酷吏,一面對災民,一面對南邊那些蛀蟲,是他能想到的最妥帖的法子了。
京都還在源源不斷地施粥,但終究只是杯水車薪,畢竟京都千萬子民,也不可能奪了他們的口糧來餵這些難民——雖然聽聞文閣老走時,從京畿良鄉倉里調了一萬石的糧食,將許多災民引走了……那也無所謂,反正還有很多,牙痛的只是那些老古董而已。
他只盼著這江山社稷能安穩地從他手裡交託給下一任,而不是把他弄得灰頭土臉,變成人人可以唾罵的昏君。
皇帝長長地嘆了口氣,看向胡奇:「你說,朕要不要出宮祈福?」
胡奇訕笑著,沒有立時作答。
這念頭皇帝已經猶豫了好一陣子了,不過外頭一則還有一些流民恐怕沒跟著文閣老他們走,二則祭祖祈福也未必有成效,且寒冬臘月里趕路,縱然是坐擁天下珍寶的皇帝,也不是那麼好受的。
皇帝想了一陣,卻是終於打定了主意,嘆息一聲:「就這樣吧,讓禮部的人進宮覲見,籌備一個章程出來,再讓欽天監好好算一算,算個良辰吉日出來,再動身去祖地祈福。」
他素來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打定了主意,便不再動搖。
胡奇應是,頓了頓,低聲問:「那……晉王殿下是隨您一起去,還是留下來?」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晉王……留下來代朕監國吧,也不過就是幾日的功夫而已。」
皇帝腦子裡亂糟糟的,想到昔年的洪災,便想到了那時貴妃仍是貴妃,他徹夜難眠時貴妃在他身邊溫聲寬慰,撫慰他心緒的時光。
他默了片刻,從摺子下頭抽出一張血書,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