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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魯克山突然品味到了這個成語的含義。
陳家蜜看著他臉上的迷惘,她太熟悉這個表情了,他的迷惘總是在傷害自己,想要避免傷害,唯有堅定自己的內心:「從離開阿斯米爾的那天,我就從夢裡醒過來了,阿斯米爾是個神奇的兔子洞,可我不是愛麗絲。我表白而你拒絕,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這種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沒有什麼大不了。我並非一無所獲,至少我從阿斯米爾帶走了玫瑰。克魯克山,真的,我那時候是高興的,而且我後來再也沒有想起過你。」
和全然的悲傷比起來,還是有那麼一點高興的地方,陳家蜜挽救了陳官村的紅玫瑰,卻挽救不了自己剛剛萌動的愛情。
而且陳家蜜是誠實的,她忙碌到完全想不起克魯克山,辭職、創業、下地幹活以及在全國東奔西走,早已占據了她全部的時間。
「我想起過你,」克魯克山道,「自從那以後,我只要看到玫瑰,就會想起你。」
他的工作就是每天和玫瑰打交道,豈不是天天要想起陳家蜜。
陳家蜜快被他逗笑了。
如果這句話他在一年前說出來,陳家蜜會不顧一切地和他在一起。
但現在,已經太晚了。
而且陳家蜜並不覺得,克魯克山明白他這句話的內涵,他有時候太過耿直,因花而念人,也可能是因為長久以來一成不變的生活里,終於出現了一個變數。見了玫瑰而想起陳家蜜,或許是自她離開後,克魯克山的生活里除了玫瑰,再也沒有其他波瀾的緣故。
陳家蜜乾巴巴地評價:「很動聽,但那又怎麼樣?所以你想起我,會主動來找我嗎?」
誠實是克魯克山的優點:「不會。」
彼此不會再去主動找尋對方,命運卻又讓他們相遇。
陳家蜜覺得這種電視劇里明明很浪漫的橋段,放在自己身上簡直乏味得緊。
「我想了很多關於你的事,」克魯克山把這種情緒歸作內疚,「聖誕節的那天晚上,我的確為你產生了動搖,這無法否認。你明明那麼高興,是因為你感受到了我的動搖,而我立刻又否定了你的希望。」
他們抱在一起吻了幾乎半小時,這僅僅只是他嘴裡的所謂「動搖」?
「那你打算怎麼辦?」陳家蜜挺不耐煩的,「先敷衍我,讓我不至於立刻失望,然後過兩個月打個越洋電話通知我分手?」
克魯克山因為陳家蜜惡意的揣測而皺眉:「不,我認為錯誤在我,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動搖,從而讓你有了希望又面臨失望。」
詹姆斯亨特拉爾曾經說,比痛苦更痛苦的是空歡喜。
這話沒說錯,陳家蜜體會到了。
這份空歡喜,最後卻不是來自他的種苗。
而是來自克魯克山,辜負了陳家蜜的愛情。
比起傷害父母親人,陳家蜜寧可受傷的只有自己一個。
玫瑰是生意,愛情卻不是生意,光是每個人所持的籌碼就不一樣,在起點時刻就沒有公平可言。這是陳家蜜曾經在阿斯米爾,始終進不去的克魯克山的世界。現在哪怕他為了自己而敞開大門,陳家蜜卻已經不想進去那個世界了。
「對待愛情應該非常謹慎,這是我從我母親身上吸取的教訓,可惜我自己也沒有做到。」克魯克山卻自顧自地說起來:「我的母親,你知道的就是今天主席台上的何詹芝芳女士,我叫她克里斯蒂娜。她和我的親生父親是鄰居和同學,十六歲的時候就生下我,但我的父親只是阿斯米爾最普通的花商,沒有辦法滿足她對生活的一切嚮往。他們離婚後不久,我的父親死於車禍,我是被外祖母和老珍妮撫養長大的,然後在我成年之前,合法的監護人是詹姆斯亨特拉爾。」
後面的事情不言而喻,何詹芝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