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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魯克山幾乎是用一種安撫她的語氣回答她:「這是茴香茶包,可以鎮靜鎮痛。」他看了看陳家蜜扶在腰上的手,「對症的。」
陳家蜜臉一紅。
老珍妮不知道他倆在打什麼啞謎,也不懂陳家蜜為何執意要喝熱水,她三十年前就告別了自己的大姨媽,但她知道這對年輕人好像達成了共識。難得克魯克山今晚主動承擔家事,老太太愜意地坐回沙發上繼續打毛線,陳家蜜則有些坐立不安,然後默默含羞地接過克魯克山遞過來的馬克杯,袋泡茶的小標籤沿著杯子外壁一飄一盪的,就像陳家蜜此刻的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茴香茶包真的起了作用,陳家蜜覺得那股無法言喻的酸痛漸漸緩和,見克魯克山的注意力還在電視轉播的球賽上,而老珍妮緩慢而有條不紊地專注打毛線,陳家蜜說不出的百爪撓心,她想說點什麼,又害怕惹人厭煩。
想來想去,只好先去洗澡。
晚上只有她一個人用浴室,她想用多久都行。
沙發上的一老一少足足沉默無言地坐了半小時,老珍妮的毛線收了一回棒針,她才朝克魯克山抱怨:「你帶回來個玩具就想打發我?」
如果不是幫陳家蜜買生理用品,你連玩具聖誕樹都不會有,不過克魯克山才不會老實說出真相,除非他想讓老珍妮未來半個月從廚房罷工。雖然玩具聖誕樹不是他的本意,但是的確起到了粉飾太平的作用。
「所有人都會長大,除了彼得潘,」老珍妮斜睨了一眼假裝看球賽的克魯克山,「你還是小孩子嗎?竟然帶回來個玩具給我。」
克魯克山內心裡已經當這件事情圓滿解決了:「我是不是小孩子你很清楚,如果我願意,我隨時可以帶個女人回來過夜,上演一部成人版小飛俠,我們畢竟是飛翔的荷蘭人。」
老珍妮呵呵笑著嘲諷回去:「何必到外面去找?家裡就有啊。」
陳家蜜這時打開浴室門,臉蛋因為洗了個熱水澡紅撲撲的。她聽見克魯克山和老珍妮在用荷蘭語說著什麼,她一個字也聽不懂,但是為什麼她只是洗完澡出來,兩個人卻回頭齊刷刷地看她。
克魯克山看陳家蜜的表情就知道她沒聽懂,不知為何他竟鬆了口氣,老珍妮卻看著他笑得只見皺紋不見眼睛,看得克魯克山又想把手裡的啤酒罐給捏扁。
陳家蜜並不知道自己無辜躺槍。
半晌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道個晚安回房去休息的時候,克魯克山終於開口了:「明天早上老時間,派特里克會開車來接我們一起去鮮花拍賣市場,然後他會送你回來。」
陳家蜜下意識皺眉問道:「那你呢?」
雖然沒必要交代自己的去向,克魯克山還是回答了陳家蜜的問題:「明天一早我要出趟遠門。」
突然明了對方是去比利時和英國送花,陳家蜜不知道怎麼開口跟他說自己也想跟著去。倘若貿然開口,克魯克山一定會知道有人出賣了他,而且他不一定樂意讓陳家蜜知道他那麼多的私事。說不定,兩人的關係又會回到話不投機的原點。
如果陳家蜜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而接受了這個結果,那麼等到克魯克山如初見那樣開著卡車在周一再次回到阿斯米爾的時候,陳家蜜已經坐在回海市的飛機上。
她,出於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原因,不希望明天早上就必須和克魯克山說再見。
「你這次會提前回來吧?」老珍妮突然慢吞吞地開口,「周一是平安夜,亨特拉爾家早就發了請帖要在鎮上的市民中心舉辦晚會,這是每年的慣例。」
說完,她看了一眼陳家蜜。
陳家蜜被老珍妮那一眼看得心驚肉跳,她以為自己被看破了那點微妙的心思,可是老珍妮又很快移開了視線,而她方才的話給了陳家蜜一線生機。
克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