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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特拉爾太太趕緊轉移話題,免得丈夫借題發揮:「詹姆斯說得不錯,我們這兒所有的人都是以花為榮。我正想問你,你來這裡幾天,最喜歡哪種玫瑰?還有在你們國家,最流行哪種呢?」
陳家蜜看了看克魯克山,然後回答亨特拉爾太太:「我喜歡阿斯米爾黃金,喜歡它展現出來的明朗熱烈的黃色。」
這是個討巧的回答,讓在座的人都會喜歡的一個答案,但陳家蜜也不只是為了討巧,她是真心覺得阿斯米爾黃金與眾不同,尤其是它的奔放奪目,她繼續回答亨特拉爾太太的好奇:「要說在中國最流行的,可能是卡羅拉吧。」
這就像提起一個二十年前非常知名的歌手,你明明知道她曾經是經典,但是目前過氣卻是不容置疑的事實,亨特拉爾太太捂嘴笑道:「我記得它,在我和我先生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我收到的就是這種花。」
不用說,陳家蜜懷疑那應該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亨特拉爾太太又追問:「卡羅拉比較常見吧,那……有沒有比較高檔的花,譬如求婚用的或者在情人節受到追捧的?」
陳家蜜想起之前大家幫著男同事一起挑花的經歷,她想來想去只有藍色妖姬,可是她不知道妖姬要怎麼準確地表達出來,用美人這個詞好像有點兒不大地道,藍色妖姬的確是挺妖的,不但有一種濃艷的藍色而且有些還會在花瓣上撒上金銀粉,簡直亮瞎人的眼睛。
「藍色妖姬,就是一種藍玫瑰,」陳家蜜竭力想要描述清楚這種玫瑰,「會被裝飾得非常華麗,除了卡羅拉以外最受歡迎的就是它,當然它的價錢也會比較貴。」
亨特拉爾先生聲音洪亮地大笑起來,就連他的太太也情不自禁抿著嘴笑,克魯克山沒有笑,可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陳家蜜。陳家蜜就算再遲鈍,也知道可能是因為自己說了什麼,導致了的結果,可她並不覺得哪裡搞笑。
「哦,對不起,親愛的,」亨特拉爾太太馬上恢復了端莊的儀態,「你別計較詹姆斯的態度。只是我頭一次聽說真的有人喜歡藍玫瑰,這可真是太新鮮了。」
亨特拉爾先生呵呵笑道:「那是因為我沒有告訴你,我們公司歷年會向中國出口藍色玫瑰,不過那都是精選的肯亞紅色娜奧米,用一種特殊的培養液加上適當的溫度之後令花朵變色,比起六歐的零售價,這種變色玫瑰在中國能賣到二十五歐一支,銷路還相當不錯。」
陳家蜜不知道藍色妖姬就是紅色娜奧米染的,但是二十五歐的價格屬於頂尖中的頂尖,在中國沒有多少人買得起一束,亨特拉爾先生補充道:「至於你們世面上的其他藍玫瑰,大概就是用便宜的卡羅拉染的吧,」他的笑聲收斂了,笑意卻越發沒有收斂,「我只能說雖然我們的價格昂貴,但至少我們的染色方法是安全的,」
陳家蜜感覺到了一絲惡意,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話題陷入死角,話不投機半句多,陳家蜜選擇告辭,克魯克山無聲地推著自行車走在她的身後。陳家蜜不可能去責怪旁人,因為是她主動要求克魯克山帶著自己到這裡來的,如果不是克魯克山,她連站在亨特拉爾家門口都做不到,但她沒有想到她會受到這樣的嘲弄。
她回頭對克魯克山道:「你可以先回去,我想一個人散散心。」
陳家蜜相信克魯克山但凡能夠知曉她現在的心情,就會同意留她一個人冷靜一下。
「我不能這麼做,你昨天就惹出了亂子,而且阿斯米爾雖然治安很好,卻也不見得絕對安全,」克魯克山拒絕了,「你走在我前面,就算你想哭我也看不到。」
說不清他是太有責任心還是聽不懂人話,陳家蜜覺得跟一個沒法順心順意的人交流,只會讓自己越發難過,她推著自行車,卻有眼淚落在了手背上。但就像克魯克山自己說的,他跟在陳家蜜身後,並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