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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所以我們要拯救段宅嗎?&rdo;蘇卿言仰起頭，眼眸亮亮的蒙著層水霧。

魏鈞點頭道：&ldo;大概就和瞿府的事差不多。不過這一次，我們面臨的處境更加兇險, 因為能造成滅門之禍的，絕不止是一個人的力量。何況我記得，謝雲舟在進了御史台後，為了曾經的恩人，下令徹查過此案，可最後一無所獲，仍是成了宗懸案。&rdo;

蘇卿言見他神色微妙，便問道：&ldo;你懷疑這事和謝雲舟有關嗎?&rdo;

魏鈞道：&ldo;我只是覺得，為何會有這麼巧，段老爺握著謝雲舟的把柄，可在他拜入關勤門下，即將走上仕途後就被滅門。就算不是他做的，也可能是他藉助什麼力量做的。&rdo;

蘇卿言想了想，喃喃道：&ldo;可謝大人並不像這般心狠手辣之人。&rdo;

魏鈞不滿地輕捏著她的臉：&ldo;你自己說的，並非我們肚子裡的蛔蟲，你怎知他不是心狠手辣。畢竟，他手上已經攥了條人命。&rdo;

他的眼神漸漸冷下來，道：&ldo;殺人這件事，一旦有了開頭，便很快會習慣，必須時刻警覺，才能克制心中的隨時可能蟄伏而出的邪魔。&rdo;

蘇卿言看著他的臉，心中隱有所感，世人只知他馳騁殺場無人能敵，有誰懂他也曾在內心掙扎，對抗暴虐嗜殺的心魔。

手心按在他冰涼的手背上，輕聲道：&ldo;魏將軍，你是個英雄。&rdo;

魏鈞默默看著她，隨後笑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在自己的臉邊摩挲，語氣有些傲然道：&ldo;那是自然，可謝雲舟卻不同。他博學聰慧，世情通透，卻受限於寒門出身，好不容易考上舉人，湊夠了上京的盤纏，卻又遇上一樁樁慘事，直至被束縛，□□控。以他的心氣，如何能忍得下。&rdo;

&ldo;可偏偏他在人前絕不能表露分毫，那些戾氣引而不發，遲早會埋進血脈，再伸出觸手控住心神，讓他生出自己都無法理解的邪念。&rdo;

蘇卿言想了想，突然有些難過，道：&ldo;所以，我們就算救了謝雲成，也還是沒能救的了他嗎?&rdo;

魏鈞立即想到，這鏡子之前讓他們去幫謝雲成脫罪，只怕就是因為這個目的。可即使謝雲成沒有被冤枉而死，謝雲舟心裡的黑色枝蔓還是越纏越重，直至不可收拾。

如此想來，他對謝雲舟導致了段府的慘劇更確信幾分，但謝雲舟一介文弱書生，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第二日，細雨瀝瀝，謝雲舟撐一把青紙傘，右手拎著一條尾巴還在奮力掙扎的活魚，朗逸蕭肅，走在段府僅隔了一條巷子的石板路上。

行過一排民舍，他的步伐突然頓住，轉頭看著正抱著胳膊，在屋檐下避雨那人，露出驚喜的表情道：&ldo;懷玉，你怎麼在這裡，不用陪著大少爺嗎?&rdo;

蘇卿言經過昨晚與魏鈞的對談，覺得與其胡亂猜測，不如多從謝雲舟找出端倪。

今日從謝雲舟離開段府後，她就算著他必定經過的路線，提前等在這個屋檐下，誰知謝雲舟繞彎去買了條魚，耽擱了不少時間。她被檐外飄進的細雨淋到，薄薄的外衫抵不住初寒，縮著脖子，冷得瑟瑟發抖。

幸好就在她幾乎要放棄之時，總算等到該等的那人，開口前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揉著紅紅的鼻頭道：&ldo;大少爺最近身子好了許多，不用日日陪著。我今日特地和他告了假，想自己出來買些胭脂水粉，誰知遇上這場雨，我未帶雨具，只得在這兒等雨停了再回去。&rdo;

謝雲舟唇角微揚，將紙傘收起走到她身旁道：&ldo;這雨還會再下一陣，你這麼幹等著可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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