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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通,也不想去知道。第六感卻偏偏告訴我,安東尼和我們之間,並不是普通同學那麼簡單。
不過,經過我跟他的接觸,安東尼除了舉止比較輕浮之外,真不是那等邪惡之徒。甚至,像他這類性格極端的人的心裡,應該是孤獨的吧。
記憶里再次浮現起,他那冰冷如狼的眼神。
&ldo;不行。&rdo;見方墨張開嘴巴要說話,我在他發出聲音之前打斷了他。
&ldo;哦?&rdo;他略略帶了點詫異,可能是驚異於我猜出了他的想法。
&ldo;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去多管他的閒事。&rdo;與方墨相處了那麼久,如何能不知道他作為一個法師的性子?
&ldo;萬一……&rdo;方墨仍然不放心。
&ldo;不會。&rdo;我斬釘截鐵地答。
&ldo;他就這麼值得你去信任?&rdo;他提高了聲音。
&ldo;就算安東尼不是一般的人,但是他沒有做錯什麼。以伊波哈特教授的身份,也不就像平凡人一樣當了那麼多年的教授嗎?&rdo;我反駁。
&ldo;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已經纏上你了。&rdo;方墨盯著我道。
&ldo;你想多了。&rdo;就算安東尼想與我交朋友,也是人之常情,雖然方法是另類了些。
&ldo;我看,你是喜歡上他了吧。&rdo;方墨突然拋出了令我措手不及的一句話。
&ldo;……你胡說什麼?&rdo;我只覺一股莫名的氣憤,讓人難受。
&ldo;好了!&rdo;一向溫文儒雅的唐竹居然頭次使起了前輩的語氣,想必是不願意看到我們繼續爭吵下去。&ldo;聽愚兄一言,如今無憑無據,不好貿然去打草驚蛇。況且賢妹如今身懷術法,必能自保,只需小心仔細便好。&rdo;轉而,又一本正經地怪方墨道:&ldo;賢弟方才也是口不擇言,卻不知一個姑娘的清白是何其重要?&rdo;
方墨哼了一聲,唐竹的意見,他還是十分尊重的。
我本在生氣,聽了唐竹這話,卻生生地憋出笑來,差點忍成內傷。
話不投機半句多,直到傍晚,我與方墨都刻意地沉默著,沒有多說一句話。
我不知道我的堅持從何而來,但是沒來由地對安東尼有了一點同情。我不願意看到安東尼變成第二個西西莉,就算他是妖、或是怪。
只要他,不去傷害任何人。
「四」攤牌時刻
天變了。
連路上的行人,都失去了亮麗的色彩,變成一道道機械地移動的灰色影子。周圍瀰漫著冰冷陰鬱的空氣,總令人感覺惴惴不安。似乎有一些隱藏在某處的東西,正準備著蠢蠢欲動。
陣陣調子怪異、如裂石斷絲的金屬弦樂之聲從校園的某一角傳來,引得行人紛紛駐足,向那邊投去了好奇的眼光。只見四五個頂著鋼絲一般朝天的髮型、身穿清一色黑色衣服的年輕人,有男有女,手裡或抱著電吉他,或拿著拍鼓,隨著焦躁的旋律,奏出刺耳而尖利的音節。為首一男子微閉雙目,緩慢地搖著頭,以低沉憂鬱的聲音唱道:
&ldo;烏頭草盛開的夜晚裡
你看到那輪圓月了麼
紅得如惡魔的眼睛
狠狠地滴血
那裡有玫瑰的尖刺
刺穿了我的心
沒有人可以帶走我
即使我的嘴唇變得蒼白
在這片沒人注意的土地上
我堅強地活著
偉大的孤獨
無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