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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澄拎著筆錄,邊走邊在腿側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一路朝審訊室溜達過去。
門口執勤的小警員見有人來,機警地站起身來,看情形便知道嫌疑人還在裡面,沒有送回看守所。
依照程局的脾氣,這麼審下去,程序上沒瑕疵就怪了,起碼這小子的睡眠質量堪憂,說不定陸續還會有&ldo;強光浴&rdo;以及&ldo;半蹲半站套餐&rdo;等深度服務。
&ldo;隨便聊兩句,不用開監控。&rdo;景澄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溫潤,沒有半點慍色,好像來找老友敘舊。
小警員一愣神的工夫,他已經推門進去了,門虛掩著,沒落鎖。
小警員覺得這位景警官平時淡然和氣,跟那些動輒火冒三丈的刑偵前輩們屬性完全不同,也不像他那讓人看一眼就汗毛倒豎的殺神爸爸,應該不至於鬧什麼出格的狀況,於是又安穩地將屁股坐回椅子上。
嫌疑人正歪在椅框裡睡覺,姿勢看著挺難受,人卻睡得很沉。
小屋裡沒窗,不通風,那台經常反季節運作冬冷夏熱的空調也關著,對方一件皺巴巴的t恤被汗粘在身上,看著有點兒狼狽。
景澄走過去,細細看了看那人的搭在桌板上的雙手,指間覆著一層繭,幾個關鍵的指節處尤為明顯,是個玩槍的老手。
他揚起文件夾在那人頭上輕輕拍了拍,沒反應,又加了點兒力道,這才見對方激靈著轉醒過來。
不知是因為睡懵了,還是室內光線昏暗,那人一個勁兒眨眼,揉眼。
景澄轉身拍亮頂燈,緩緩轉過身去,將一張臉對準嫌疑人,做出一副拍證件照的淡然表情,五官自然清晰。
果不其然,嫌疑人雙目圓睜,瞳孔猛地一縮,顯然是認出他來了。
這種受過專門訓練的射手,認人的本領俱是非同一般,錯殺了人算是職業污點,放第二槍要面臨的危險比一擊即中要高出千百倍。
景澄沒穿警服,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逛進了審訊室,對方一雙利目在他身上逡巡,似乎在猜測他的身份和意圖。
他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姿態放鬆,&ldo;褚斌,&rdo;景澄念了一遍嫌疑人的姓名,&ldo;你這名字,不太吉利,看來運氣也的確不怎麼樣。&rdo;
褚斌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仍然一副不問不答的拒絕姿態,眸光里卻透出了一股防備。
&ldo;聖堡的生意好做嗎?這單的尾款想來你是收不到了吧,而且會得個差評。&rdo;
提到&ldo;聖堡&rdo;,褚斌目色一變,雖然臉上依舊是一派漠然,卻仿佛皮肉被驟然拉緊,繃出一臉的陰沉。
景澄知道他這一次詐對了,對方果然跟聖堡有關係,實際上讓他聯想到聖堡的並不是對方的職業殺手身份,而是對方用的那把狙/擊/槍。
那不是國內輕易弄得到的東西,即便黑市也應該極少見,所以之前他會猜測委託人是跨境買兇,在國內能淘到這種玩意,最大的可能便是通過網絡交易尋找賣家。
&ldo;所以,我相信你不知道買我命的人是誰,不過……&rdo;
景澄打開平板,從新聞頁面下載了一張鯨市公安慶祝建軍九十周年大會的圖片。
圖片正中講話的人落座於實木條桌之後,身著警服一派肅然,肩扛被橄欖枝環繞半周的國徽,這是副總警監的警銜標誌,桌面上架著一隻名牌:程光毅。
&ldo;認識嗎?&rdo;景澄將照片調轉方向,正對著褚斌,平板舉在自己耳側。放大的照片上,程局長那張面孔與眼前鮮活的這張臉並排展現在嫌疑人面前。
相似的眉眼和嘴唇仿佛能夠跨越時光妥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