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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王妃是想大办的,可是这么一来,若是再大宴宾客的,就怕有人说话了。唉,这继母是难当的,不是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到底隔了一层,但凡有些差池,就要有人议论了。”
这倒不是在刺吴若钊,而是阮夫人自己的亲身感受。说来她倒是最像颜氏的一个,连只生女儿不生儿子都像。两个儿子全是阮海峤的宠妾苏氏所生,平常里要是一个疏忽,苏氏就到阮海峤面前去做张做致,着实难对付。阮夫人说了这几句,自家倒有些伤感起来了。
颜氏看女儿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将话题转开,问起阮盼。阮夫人这才转悲为喜:“前年不是请了个教养嬷嬷来么,也真是生生的拘了几个月,听到能去庙里住几日,倒是欢喜得很。”
颜氏微笑道:“那孩子礼数周全的,还要请什么教养嬷嬷,没的养古板了倒不好。”
阮夫人叹道:“我也看了心疼,只是老太君执意要请。我想着,再过十几日就是上巳节,盼儿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大嫂带了孩子们都去,还有外甥女儿和外甥,都好生出门玩一天。”
上巳节是三月初三,这一日都要出门踏青,就是闺阁女儿也是一样的。从前还要去河边洗浴呢,只是如今已经不流行了,只是踏青游玩而已。
听见出门踏青,连吴知雯眼睛都亮了亮,绮年却稍稍皱了皱眉。她和乔连波都是父母双亡才来舅舅家投奔的。乔连波是父亲刚刚死了半年,她则是母亡未满三个月,按理说都不宜出门的,阮夫人却像是根本没有想到一样。再说她穿的衣裳,颜氏和李氏都选了素色的衣裳,孩子里除了吴知雯之外也都没有沾红,倒是阮夫人,穿着大红绣金的衣裳就来了。进了门之后就是叽叽喳喳说婚宴说选秀说郡王府的八卦,却没有一句问到两个过世的姐姐。就算自己的母亲和她是异母的,那乔连波的母亲可跟她是同胞姊妹,居然也没有问几句落几滴泪,还真是有够可以的。
颜氏却笑着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慈爱地看了乔连波一眼,“连波也该出去结识几个朋友。到时候让雯儿和盼儿好生带着她走走。”转眼看见绮年,马上补了一句,“绮儿也是一样。十三了,也该出去露露面。”
绮年放下筷子站起身:“外祖母恕罪。绮年父孝未满三年,母亲过世才三个月,似乎不宜出门。”
厅里的气氛微微一滞。乔连波迅速低下头,眼圈又红了,蚊子一样轻哼:“连波也……”
颜氏眉间出现了一道川字纹,有几分不悦地放下了筷子。吴若钊倒是十分欣慰地看了绮年一眼:“无妨,绮年年纪还小,倒也不急着出门。”
颜氏心中更是不悦。乔连波比绮年还小些,说起来父孝未满一年也是不宜出门的。但京城的上巳节也是各家贵女们交往的好机会,尤其跟着阮夫人,那见到的都是高门贵女,乃是大好的机会。若是绮年不出门,连波自然也不好出去。
“且再说罢。”颜氏沉了脸,终于还是只说了这么一句。阮夫人见母亲面色不悦,倒是笑了一声:“外甥女儿这就不是了,外祖母还坐在这里,你怎么好说这话呢?也不讲个忌讳。”当着老年人的面提什么孝啊死人啊之类的,确实都是忌讳。
绮年没说话,只是用眼睛扫了一下阮夫人那大红绣金线的衣裳。
颜氏随着看了一眼女儿,脸色更不好看了。李氏连忙起来打圆场:“虽说不宜去踏青,但到了那日各庙里倒清静,去给你母亲上个香岂不好呢?你这孩子还是想得不周到,怎么说着说着倒起来了,还不快坐下。”说着轻轻拉了一下绮年。
绮年顺着她向颜氏屈了屈膝:“是外孙女儿言语不慎,外祖母恕罪。”
李氏这打了个岔,绮年又赔了礼,颜氏脸色方好些,但毕竟这顿饭是吃得不大痛快,不一时也就散了。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