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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之藩想不通了,此人并没有断发,那就是地道的汉人,可因何为了鞑子竟敢连命都不要了?
看着血淋淋的奸细,鲁之藩大感无力,审讯奸细不是他的强项,该怎么才能让他开口呢?
“魏三,识相点就赶紧招了吧,免得祸及家人。”一旁皂隶累的满身臭汗,恶狠狠的威胁道。
鲁之藩突然一拍脑门,怎的就钻了牛角尖,既然是难民肯定会有亲戚乡邻或是熟识的人,不如从此处入手,先查探一番。于是鲁之藩急吼吼去了难民营,将今日放进来的513人统统集合,用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摸排之后,他大失所望。这批难民基本都来自新城县的大村落,邻里之间都有一定的了解,可所有的人竟然都不认识这个叫魏三的家伙,也说不清此人来历,难道他真是混进难民队伍中的奸细?
可如果那信上所言是真的,李信又是如何与鞑子勾结上的呢?又有什么理由勾结呢?鲁之藩终于觉得事态严重,自己难下决断,于是又急急的赶去了孙家老宅,请孙承宗替他拿个主意。
孙承宗听完鲁之藩的讲述,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手捋着颌下花白长髯。
“仅有一封信,又无确实证据,奸细又拒不招供。典史,按照常理该如何办啊?”
“如是捕风捉影,不理会便是,可现在是非常之时,任何事都未必是空穴来风,但如果对他采取了强制措施,万一判断失误又如何能对得起高阳百姓?”
“既然如此,一动不如一静,暗中监视便可。”
鲁之藩瞬间豁然开朗,对啊,如果李信是鞑子奸细,必然会有所动作,只要有了动作不就证据确凿了吗?如果他果真没鬼,也不至于寒了人心。但接下来孙承宗的一句话,又让他大为不安。
“今日老夫越俎代庖了一回,准他去大牢里提那等候秋决的马贼同党,此事雷县令是知晓的。这些人从小便在马背上长大,是上好的骑兵苗子,放出来假以时日亦是一支虎贲,只没料到又出了这档子事。”
天哪,这李信胆子倒是越来越大,竟敢提出如此不可思议的过分要求,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孙承宗竟然就同意了。那些马贼为祸保定十几个州县已久,官府一直他们没有办法。直到去年山西总兵王忠进击流贼,搂草打兔子将这些马贼抓获的,如今说放就放出来,谁知道放出的是虎还是狼呢!
身为典史,鲁之藩还掌管着高阳县的大牢,自然知道这批马贼的数目,加起来超过两百人,让他怎么监视?对于李信,将近一个月相处下来,他自问还是有所了解,但他可没有把握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马贼出来以后能否管住自己不杀人放火。鲁之藩不由得埋怨的偷瞧了孙承宗一眼,心道:孙阁老啊孙阁老你是给我解决了一个难题,可又给我抛出一个更大的难题。
鲁之藩闷闷不乐的回到城西高阳军驻地,这里原来是县库所有物资的存放地,当初李信看此处宽敞,调运物资方便所以选为临时练兵的场所。直到今天,则成了正式的兵营,为了方便联络连鲁之藩和周瑾都将此处作为了日常的办公地点。临进院子,他瞟了一眼校场上列队的军士,只见几列横队站的歪歪扭扭,几处为三列又有几处为四列。摇头暗叹,兵员素质越来越差了,队列站不直需要训练,可好好的三列横队给站成了四列就太说不过去了。不过,他仔细一看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哪里是新招募的民壮,分明是大牢里关押的那些马贼啊!琢磨了一阵,鲁之藩决定以紧急受训为由,从驻守各门的高阳军中各抽出200人回来监视,可细想想又不妥,倘若真个有问题,那如此做不就是打草惊蛇了吗!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等晚上找李信好好聊聊,看看他究竟是如何想的。鲁之藩本不是多疑的人,但今日的事的确透着古怪,李信为何不通过自己而是去通过那个跑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