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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這一切的奇蹟正在季清堰的面前上演著,他的視覺模糊不清,幾乎要無法分辨清楚任何景象,色塊像是融化的糖果,絲絲縷縷地向外浸透出自己甜膩的絲線,以至於模糊了所有邊界。
季清堰的神色依舊沒有多大地變化,他像是沉浸在一場幻夢中,不願意醒來,他注視著天幕,才恍若覺察到,他所處的世界再一次的改變,水珠淅淅瀝瀝地從天幕之中落下,仿佛永遠沒有了盡頭。
一種深切的惶恐宛如陰霾般,在季清堰的心頭瀰漫開來,那些明亮的色彩很快又消失不見了,維序的分子徹底泯滅在空氣中,在消失的前一刻才展露出微弱的端倪。
巨大的怒吼聲從山脈的另一頭傳來,那高大的岩石巨怪眼中散著寒涼的冷默,粗糲的掌心揮倒了盤根錯雜的樹林,他身形壯碩,卻走的搖搖晃晃,像是喝醉一般笨拙。
泥濘的路面,無數藤蔓加快了生長的速率,在這裡失衡的一切都是足以致命的存在,哪怕季清堰是開啟這場鄰域的主人。
天和地倒轉著,乾坤未動,時機尚且還未到來,季清堰隨著顛倒的世界,跌入了鏡中,光暗交替,白晝接過了掌管王座,季清堰卡在半空中,此刻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地面離他如此的遙遠。
溫柔的琴聲卻依舊沒有被這近乎是耍賴一般的暫停而打斷,輕柔地附著在空氣之中,穿過重疊的森林,穿過睏倦的生物,在任何時刻。
季清堰沒有說話,他緘默不言,向上揚起的絲線勾勒著天幕的痕跡,脫離大地的桎梏使他惶恐,但很快,他便察覺到了對方的用意,在線的盡頭,是那聲音徘徊不定的沉疴。
季清堰覺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不斷地牽引至中心,他沒有反抗這力量,只是默不作聲地將星能纏繞上,他的掌心微凝,纖長的利刃被他握住,冰塊構築的刀鋒不比鐵質品脆弱,開刃的刀尖正對著季清堰自己。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卻在落峰的那一刻,伸手將匕首送入了自己的頸部中,季清堰露出了一個幾乎是勝利的笑,淋漓的鮮血從他的創口不斷地湧出,濺落的血點染紅了重新倒扣的世界。
溫度在不斷地從季清堰的身體中抽離,他能夠感受到寒冷正不動神色地侵蝕著他的身體,他的神色疲倦,仿佛就此走到了盡頭,但是他卻依舊笑著,他的聲音沙啞,卻恍若帶著解脫。
「我真是……受夠這樣的世界了。」
季清堰的視角徹底地了黑暗之中,他不願意讓人窺探到自己的傷疤,在那巨大的裂縫中,他再次睜開了雙眼,季清堰面不改色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頸部,那裡只有猙獰的傷疤,疼痛早已消失。
就好像生命的進程在此不斷地加快,無論是死亡還是新生,唯有沉疴帶不走治癒好的病痛,這傷痕依舊存在,季清堰露出了一抹笑容,寒冷的冰晶從空氣的疊代中不斷地湧現。
在未盡的言語之外,那喧囂的高歌愈發響徹雲霄,季清堰注視著無形的一切,在不斷地探索中,伸手掌握著寒涼的冰,尖銳的刀鋒再次出現在他的手中,季清堰將刀尖緩緩下垂,再一次地抵上自己的頸部。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便將刀尖往裡送,這裡卻被一層柔和的力量所阻擋,一個人影很快便出現在季清堰的面前,那可怖的影子,如同夢囈般的言語,似乎在對季清堰訴說著什麼。
可是季清堰更本就聽不明白對方究竟在講些什麼,他手中的匕首很快便化作雪花簌簌落下,他的臉上依舊空白,像是在問對方為什麼要阻止他的行動,季清堰的那雙黑色的眼眸中像是覆蓋著大雪。
在某一時刻,著落雪就要壓塌季清堰的所有,把他埋沒在最深處,他的神色恍惚,連同那雙黑色的眼眸中都含雜著些許淡淡地無措,他開口道:「是你在彈琴嗎?」
恰到好處的疑問,那雙眼